赵玄蝶又扬起了下巴:“等他做什么?自己找气受。跟傅成峰一个样,闷葫芦,讲大道理就是他们的高光时刻。嘴里吐不出好话来的,专门欺负你这种老实巴交的小孩。”
董岄没想吃傅泱的眼刀子,也没想再跟他接触听他说教她。
只不过,她的包还在他车里。
“小孩儿,你愣着做什么?走呀。”
“哦,来了。”
赵玄蝶开车,董岄坐副驾座。
赵玄蝶说:“小那会儿你唱戏很自信的,数学考8分都不这样。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沮丧。”
董岄摸了摸脸,她真的很颓吗?之前安盈也说过,说她回国后变化好大,变得沉默不爱笑了。
“吵架了吧?”赵玄蝶瞎猜:“出国三个月,回来又和好了。”
董岄坦白说:“蝶姨,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赵玄蝶嗤之以鼻:“小鬼,你少骗我。”傅泱最讨厌玫瑰,从来不照顾花,最近弄走她十几盆去,还全给剪死掉了。不是拿来哄小姑娘是什么?
董岄低垂着头。
“开心点嘛。不就是闹个别扭,又不是什么大事,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过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
董岄知道跟赵玄蝶解释不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点开聊天框,看了眼安盈发过来的定位,说:“叔叔住那家医院,在繁塘路。”
赵玄蝶开了导航,又说:“你跟我很像。”
董岄说:“因为我一直在模仿您。”从见到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她就一直在模仿他妈妈,期盼着那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赵玄蝶低笑:“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模仿也不会像。以前我也放不下傅成峰,我以为没了他我会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了。”
“后来呢?”
“大概消沉了个把月吧。当我把儿子送去傅家,重新回到实验室里,看到科研成果,
突然就又好了。”
董岄心想,也许她也该给自己定个目标,有新的追求才会好。
*
赵玄蝶让董岄陪她去病房,塞给她包和手机,说:“一会儿我两要是打起来,你谁也别救。反正在医院,有医生护士,我死不了。你就拿着东西自己跑。”
董岄说:“那您不就没手机钱包了吗?”
赵玄蝶说:“不要钱包。网银支付也不要,就要傅成峰出医药费。”
“呵呵,我听到了。”病房里传来愤怒的声音。
见到傅成峰,董岄感慨基因的强大。
傅泱的眉眼遗传了父亲,下半张脸的线条遗传了蝶姨的精致协调。清冷气场、面瘫脸,完全遗传的父亲。
赵玄蝶上前,伸手在傅成峰面前晃了晃:“嗨,还认得我嘛?”
傅成峰瞥她一眼,面无表情:“我得的阑尾炎,又不是精神病。”
赵玄蝶:“哦对对对。”
傅成峰说:“咱两分居多久了,赵玄蝶你还记得吗?”
“十七年?还是十八年?记不得了。”赵玄蝶看了眼他的脸:“你变老了,都有细纹了,幸好这张脸长得帅,还能看。”
他老吗?多少年轻小姑娘爱慕他,这个女人居然嫌他老!
傅成峰说:“你一点没变。”
审美还停留在十年前的科研疯子。她以为她还是妙龄少女吗?穿成这样出来招蜂引蝶。
男人四十一枝花,他四十八,正是怒放的年纪,赵玄蝶这女人居然嫌他老。
傅成峰越想越生气:“来看我死了没有?我告诉你赵玄蝶,我死不了,你少打我遗产的主意。”
“失望。”赵玄蝶遗憾地叹了声气,转身走人。
董岄正准备跟上,被傅成峰叫住:“小姑娘,你跟她说,叫她抽空多照镜子,正视自己,别忘记她是个当妈的人。”
董岄只能说:“好。”
“还有。”傅成峰走到她跟前,说:“你有名片吗?给我一张,我找不到赵玄蝶的时候就找你。”
董岄:“找我?”
“对,她就是个疯子,满脑子的数据,总是不肯见我。万一我手术失败,我就傅泱这么一个儿子,骨灰盒总归是要有人捧着的。”
董岄:“……”这位叔叔又帅又有男人味,怎么看都不像是马上要去
世的人。
“是不是赵玄蝶不准你给?”傅成峰变了脸,“不要听她的。你想要什么,回头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突然被收买,董岄担心傅泱又给她扣下一顶贪污受贿的帽子,忙说:“不要不要,就是我跟蝶姨很少见面,找到我也未必能找着她。”
傅成峰盯着董岄手上的包。赵玄蝶这个女人臭屁得很,又作又事儿,她的东西,从来不让陌生人碰,“给就是了。”
论辈分傅成峰是长辈。董岄迟疑了一下,把手机号报给了他。
走的时候,董岄特意强调:“叔叔,您别给我钱哦。”免得傅泱找她麻烦。
傅成峰把她这话理解成了:钱少免谈。
*
走出医院,赵玄蝶挽起董岄的手,小心翼翼戳了下她的脸颊,突然说:“昨晚的药,是我擦在你手指上的。”
董岄没听明白什么药。
赵玄蝶:“我坦白从宽。那个药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上几趟厕所就没事啦。”
董岄愣了好几秒,瞪大眼睛:“蝶姨,你!……”居然真的是她下的药。
赵玄蝶举双手发誓:“我保证,我只是为了测试傅泱,绝对不是故意让你出糗。”
董岄有点语无伦次:“蝶姨,我们是……”是第一次。她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的关系很纯洁?”赵玄蝶冲她眨眨眼:“我都看见了,那天你在家里过的夜,睡的傅泱的房间。”
董岄:“……”那次她喝醉了。可是她睡的明明是傅泱房间里的沙发!
赵玄蝶摆摆食指:“别想抵赖哦,你还给他留了早安吻,还画着小月亮,你就是小月亮,我全都看见了。”
那张她扬言要以身相许的便利贴!居然被蝶姨看见了!
董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接个电话。”赵玄蝶手机响了,她接起,坐进车里,捧着笔记本,在键盘上敲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说:“我想起一个新的方法!小孩儿,你等着,我先回实验室一趟。”
董岄:“好。”
她清楚这位蝶姨咋咋呼呼的性子,她让等着,说不定一等就是下个猴年马月。
她的包和钥匙都在傅泱车上,到家也进不了门。董岄点开最近通话,指尖顿在半空,始终没有勇气拨出
去。
她放弃打电话,给傅泱的支付宝留言。
医院附近的车辆很多,董岄叫了辆车回家。
路过街边成人用品店,她让司机停车。
下了车,她站在路边,观察了很久,确定没有熟人,才偷偷溜进去买了事后药。
第一次买这种药,像是在做贼。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来电显示号码是傅泱的。
他问:“在哪?”
董岄撒了个小谎,说:“马上到路口。”
傅泱扭头,看到徘徊在小店门外的董岄。他抬头看了眼药店招牌,说:“看到你了。”
董岄回头,傅泱的车已经停在她脚边。
她急忙把药塞进牛仔裤兜。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迎来了一年一次的5月20,爱你们!记得留评,给你萌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