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岄换了身保守的家居服。

在傅泱面前，她一向穿着打扮得很保守，怕被他说“要注意尺度、裙子太短了”这类的话。

傅泱在家里看不到好风景，心想全都便宜外面那些人了，暗示她：“是不是穿错衣服了？”

董岄扯开领口看了眼，标签在后面：“没穿反啊。”

傅泱：“傻不傻？”他揽过她，“月亮，其实我……”

“知道了啦。”董岄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短裙子，乖巧得像个检讨自己的小学生：“这个裙子太短了，我去换掉。”

这几天她忙着跑通告，没怎么陪他。能不招惹这欲求不满的男人，就尽量不招他。

董岄秒睡。

*

隔天上午，董岄接到郑煜的电话。

郑煜说实验室培育出了混色玫瑰，邀她过去参观。

董岄上楼去换了一条裤裙，扎起马尾，甩着包链到门口换鞋，“傅老师，我出去一

下。”

傅泱声音闷闷的：“去哪？”

“去妈的实验室，晚点回来。”

“等……”傅泱话还没说话，董岄已经跑没影儿了。

傅泱点开董岄的支付宝好友头像，在聊天框键入一行字。

删删改改。

最后关掉聊天框。给董岄送了一堆小鸡饲料。

中午。他又打开微信。点开董岄的头像，在聊天框键入：【什么时候回来？】

删掉。

重新键入：【你那裙子太短了。】

删掉。

他没再打字，顺手点进她朋友圈看动态。

一束花、一捧黑土，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配字：和偶像一起！

傅泱冷着脸丢掉手机，打开电脑工作。

屏幕上滚动着今日入账数额。

又赚一大笔，她一定会高兴。

但他再没有过去那种成就感，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盖上笔记本，打开冰箱，随手拿了颗果子切开来吃。

果汁在口中炸开，酸死了。

董岄晚上回家。

傅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推门，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回来了。”

董岄见傅教授板着脸，脸色冷得掉冰渣。

她探头探脑，瞅一眼电视屏幕，是她和他一起上的那档综艺。

明明是满屏的粉红泡泡，他居然这幅表情？

果然是个没有感情的造钱机。

董岄看到桌面上吃掉半颗的黄果子，惊诧：“你吃柠檬啊？”

傅泱嗓音清淡：“嗯。”

傅教授生闷气威力大，连酸掉牙的柠檬都吃。董岄躲得远远的。

傅泱注视着她优美的臀线。

那裙裤是裤装，但也短得不行。

她腿长，皮肤白得扎眼。招人惦记。

独守空房一整晚，人回来了，又走了。傅教授脸色更黑。

傅泱关了电视，走进卧室，问董岄：“今年的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

其实他已经买好了。有三个备选方案，正在研究。

董岄趴在床上看晚上拍的图片，应得敷衍：“随便呀。”

傅泱：“你喜欢什么？”

董岄咬着手指甲，这点点，那点点修图：“都可以。”

傅泱：“那花有那么好看？”

董岄听出他酸溜溜的语调，心想他是柠檬吃多了。

傅泱看着她身上的裙装，

说：“去洗澡。”

董岄瘫在凉席上不动。

说她傻，嫌她穿衣暴露，搞得她现在只有出门才敢打扮得美美的。

为了和谐美满的婚姻，她付出了太多美貌。

她就穿这一会时间的小裙子，他就看她不顺眼。

她赌气似地背过身去，继续玩手机。

傅泱把她捞起来放到腿上，抽走她的手机丢开，掐着她的下巴，说：“跑出去野了一天，你还闹起了脾气呢？”

董岄：“我去看偶像我没有野。”

“好了，我有话跟你说。”

董岄心想，该不会又是上回那种臭不要脸的话吧？

傅泱原本想说：“我们现在开始备孕。”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换了种句式，询问：“你要不要考虑备孕？”

“什么？”董岄以为听错了。这两年，傅泱的态度更倾向于二人世界，“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傅泱说：“你越来越像赵玄蝶。”没心没肺，他怕他会成为下一个傅成峰。

现在她想开了、释然了。他反而成了那个暗地卑微的人。

他怕她会离开他。

傅成峰和赵玄蝶有他，偶尔还能拿他当作借口碰个面。换成他，若是将来两人感情出了什么状况，连一点点牵绊都没有。

这没心没肺的笨蛋，说不定从未相信过他在她昏迷不醒时说的那些话。

也有可能根本没听到。

她说走就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不要他就不要他。收藏了那么多年的小星星，说扔就全扔了。

潇洒又冷酷。

傅泱从来没这么彷徨过。

内心惶恐，面无波澜，一双冷眸被她一双长腿点燃。

董岄看着把她腿弄得全是痕迹的男人，思索着明天是穿长裙还是穿长裤。

反正是不能穿短裙了。

董岄斜靠在枕头上，推了推傅泱的肩，低头问他：“傅老师是不是年纪大了，越发觉得孤独？想要个孩子陪着你啊？”

傅泱抬起头，面色阴沉：“我很大？”

董岄往他某个部位瞅一眼，咽下几滴唾沫，诚然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