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以对这个男人的举动心生厌恶,也不好意思因为这种事情而叫陈顺等着自己,眉头狠狠地一皱,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情绪,手上扯了一把衣袖还是没能扯出来,那男子甚至更是往前一步,隔着衣料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见她只带了一个婢女上街,想要死皮赖脸地赖上她似的。
街上本来人来人往,看到这边有人闹事,百姓们全都往四处散去,没人愿意接近他们碰上霉头。
顾和以见到这种场景忽然有些气又有些好笑,情急之下带着狠劲儿,一咬牙,猛地抬脚一踢,正中靶心,疼得那男人瞬间哀嚎了出来,手也一下子松开了。
她嘴里冷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从安跟上了陈顺,冲陈顺稍一躬身,眉眼柔和,哪儿还有刚才那蹙着眉头的厌恶模样,“叫大人见笑了。”
一抬头,就见陈顺的表情有些微妙。
陈顺见他们那边纠缠不清,是想着稍微帮她一把来着,没想到这顾大小姐自己也能解决,而且变脸也是这么迅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他微微敛着眉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进了酒楼中。
雅间里,顾和以将孙旭和陈顺相互介绍给了对方,孙旭见多识广,虽然家贫,说话办事却完全不似普通百姓,叫陈顺感觉颇为舒坦。
“本官还以为你刚刚会给那人十
两银子呢。”陈顺略用了些吃食,拿着帕子掖了掖嘴角。之前他是见过这个顾大小姐傻善良的举动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干脆的就踢了一脚过去,一个铜板都没有给对方。
顾和以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刚赌博欠下了债务的人,那种人都已经骚扰上她了,她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她有钱是她的事,她想给谁就给谁,还轮不到有人这样死皮赖脸地跟她讨厌银钱,更何况,赌博那种事有一次就有两次,帮一个赌鬼简直是糟蹋钱。
她嘴角轻轻往上一挑,轻声笑了一下,说道“好赌的人是很难戒赌的,我给了他银子,估计不出两个时辰就又会被他输个精光,这样的人我自是不会给他银钱。”
五两银子就够普通百姓一家人吃上一年,若是他还未成家,五两银子大概够他自己生活个年了,十两银子就是七八年的银钱,能一口气输掉这么多,一看就是个嗜赌成命的人。
倒是能拎得清。
陈顺点点头,缓缓地饮了口茶,沉着声说道“你顾家的合香,近来在京中名声颇为响亮,宫中娘娘们都已经有所耳闻,之前本官叫人为娘娘们购了些香品送入了宫中,用了之后,娘娘们也很是欢喜。”
这话题实在是转得有点儿快。
“然然后呢”顾和以脑子里有点儿跟不上陈顺的速度,稍缓了两秒,心里就有了点儿猜测,只是她也没自己主动说出来。
“宫里是有自己的造办处的。”陈顺说着,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造办处想要买下你们的香谱,你看如何银钱上是不会亏待你们的,香谱也只会在造办处使用,不会流传出去。”
能直截了当的时候,陈顺也绝不耗费心神地拐弯抹角,跟顾和以说得明明白白的。
她说陈大人怎么会这么给她面子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顾和以心里稍微思量了一下,既然陈顺会直接和她提起银钱的事,又直接说明了香谱不会被传出去,她心中是相信的。
略略沉吟了一下,她道“陈大人,这些新研制的合香香谱,我顾家是从未打算卖给外人的。”
陈顺听了她的话,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只淡淡地看着顾
和以,他知道顾和以肯定是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顾和以忽然就话锋一转,隔着桌子把头往前一探,稍微凑近了陈顺那么一点点,“这如果是别人来与我提起此事,肯定是不顶用,但陈大人不一样,既然陈大人特意过来提起此事,和以自是不会推拒。”
被人答应了自己所说的事,陈顺面上没有明显的喜色,只是习惯性地带着些笑意,对顾和以换着法子的奉承视而不见,“本官会叫人带着银钱去顾家寻你的。”
陈顺的性子太稳了,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太大的波动,也摸不清喜好,怪不得从来就没人能讨好到他什么。
顾和以知道自己说出花来,对面这位也一直是这样,只得点点头,“那和以就静候着了。”
将香谱卖给大内的造办处,自然不是只贪那些银钱。在保证了香谱不会被流传出去的情况下,自家的香谱与香品能得到宫中娘娘们的青睐,这是极大的噱头,全天下最为尊贵的人都喜欢他们顾家研制的香品,喜欢到叫人专门购买了香谱,顾和以都能想象的到这个消息一旦广泛地流传出去,他们的香品是得有多么火爆。
带着这么个消息,顾和以用完了午膳直接去了他们后门桥的铺子。
铺子中江纭和贺穆清都在,似乎是刚刚有一批新制的香品从作坊那边运送过来,他们二人正在上新,夏日闷热,他们忙得额头上都渗出些汗来。
顾和以也不好意思在一旁干看着他们干活,自己却一动不动,就要招呼着从安一块儿帮帮忙,贺穆清见了,忙上前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小姐去一旁坐吧,这种事交给我们来就可以了。”
从她手中接过东西时,指尖还轻轻地划过了她的手心,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的。
江纭也在一旁附和了一声,声音清润,在夏日里叫人听着身心舒畅,“若是大小姐亲自上手,还要我们做什么用呢”
“小姐,我帮他们吧,快快快小姐去歇着。”就连从安都在一旁帮上腔了,还手动半推半扶着顾和以去到一旁的柜台后面坐下。
顾和以无奈,嘴角带着笑坐在柜台后面,胳膊撑着台面,双眼带着笑意看着在铺子里前前后后忙碌着
的三人,瞧着瞧着,就将目光落在了贺穆清的身上,见到他在抬手以衣袖轻轻擦去额角细汗的同时,以胳膊掩着自己的视线,偷偷地往她这边瞥了一眼,被她逮了个正着。
目光相撞,贺穆清似乎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目光,转了个身急匆匆地去做自己的事了,身体似乎都绷着劲儿,神态略显局促,耳尖少有地微微泛红。
贺穆清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喜欢偷看她了。
之前,在她刚刚与贺穆清道完歉之后,贺穆清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有些刻意地避着她,似乎是故意地与她拉开距离,不再用那种绵软的神情看着她,也没再表现出过什么害羞的神情。而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越发频繁地偷偷看她,今天竟然还少有地有些害羞,顾和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贺穆清这副模样了。
她双手交叠趴在了柜台上,眼神也稍稍软了下来,贺穆清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们三人还没忙完,就有一人进了铺子中。
此时还是午时,很少有人在这时候来到铺子中购香。
顾和以在发现了有人进到铺子中之后,几乎是瞬间就从柜台上起了身,不再丝毫没有形象地趴在上面。
她掩饰似的轻轻咳了一声,抬头向门口看了过去。
来人年纪不小了,至少有五十多岁,脸上皱纹遍布,显得颇有些阴沉,来到铺子中之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忽然就扬起了一个阴森森又带着恶意的笑来。还没等顾和以他们任何人开口说些什么,他就先开口了,嗓音纤细,语气刻薄
“从宫里边儿出来以后混得可真是不赖,你主子知道你是个太监吗啊小贺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现在心里有点儿没谱,如果有人设崩了或者哪儿不自然大家和我讲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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