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蹙眉,“这豺狼伤人总是有的,倒是未曾听说还有不详这种说法。”
“是啊,所以我断定这个王青有问题,难就难在,这没有尸体无法判定是被豺狼所伤还是另有隐情,这案情就没办法发展下去。”
张氏安慰他,“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别太忧心了。”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闲聊。
伯圭失手打翻净口用的茶碗,那茶水顺着桌子蜿蜒到赵伯琮这边,赵子偁放下案件,瞪着伯圭,教训道,“总是这般冒冒失失!”张氏忙从丫鬟端着的铜盆里拿出帕子,拧干净给伯圭擦着浸湿的衣襟。
赵伯琮出神地望着桌子上蜿蜒的茶水,电光火石间脑中灵光一现,电光火石间隐隐抓住了什么,原来如此!
第二天大食,赵伯琮吵着要吃烧鸡,“烧鸡,烧鸡!肥的!”摊在地上打滚,他心里自动屏蔽这个画面,太丢人了,这么大人了还在地上打滚,不过为了提示他爹,都是值得的。
张氏拗不过他,只好叫小厨房做了烧鸡端上来,赵伯琮趁着一大家子还没反应过来,踩着椅子一把抓住烧鸡就往院子里溜去,快得跟阵风似的。
赵子偁勃然大怒,“小儿顽皮,铺张浪费,不分尊卑!”气得拂袖而去,拎着枝条就大跨步去了院子。
张氏刚想追出去,伯圭这边却被爹的严厉语气吓得哇哇大哭,只好留下来哄伯圭,至于孩子他爹和伯琮,且随他去吧,小孩子总是要挨训的。
赵子偁一把揪住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赵伯琮,“伯琮,你太不听话了!”
赵伯琮手里抓着摇摇欲坠的烧鸡,见势不妙,忙指着地上的一滩油渍,装作开心地大喊,“爹!看!看!”
赵子偁扫了地面一眼,一滩乱七八糟,也不知这孩子从哪抓了把芝麻洒在油渍上面,大概是学那厨娘洒芝麻吧,到底是个孩子,他无奈地摇头,瞧着小伯琮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心头不由软下来,
丢下树枝,蹲下身准备和他说教。
赵伯琮紧紧盯着自家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见状心凉了半截,不甘心地用油乎乎的小手拽着赵子偁,手依旧在地上指着,“芝麻!画画!画画!”
他好笑地掏出手帕擦干净小伯琮油腻腻的小手,敷衍着,“我们伯琮好生厉害啊……”眼睛不经意地瞥向地面上的“芝麻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猛地一下站起身,差点将赵伯琮带摔倒,他低头看向赵伯琮,赵伯琮眨巴着眼睛,眼睛里似乎还冒着对他忽然起身的不解。
赵子偁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弯下腰将赵伯琮抱在怀里抛上抛下,吓得他直叫唤,“伯琮可真是爹的小智囊呢!”
他笑呵呵地将赵伯琮抛在半空,“伯琮会飞喽,呼唔~呼唔~”赵伯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好自己的便宜爹够聪明。
第二天天未亮,几颗星星还挂在空中的时候,赵子偁就带着一帮衙役出其不意地来到那个报案村民的住所处搜查。
那个叫王青的村民双手不知该往哪放,一双眼睛瞄来瞄去,透露着一丝恐惧的意味,两条腿哆哆嗦嗦地几乎站不稳,却依旧阻拦他们,“这,青天大老爷,草民家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你们这样搜查民宅不好吧?”
随赵子偁前来的衙役冷笑一声,“好与不好,也得等咱们搜过了再说,兄弟们,搜!”一时间翻箱倒柜,赵子偁一直观望着王青,王青在这探索的目光中如坐针毡,芒刺在背,赵子偁心下暗自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衙役们竟然在他床底下搜出了一截染满鲜血的长矛来,赵子偁将其哐当一声扔在王青面前,王青额头冒着冷汗,突然就地打滚,鬼哭狼嚎,“快来人啊,这狗官冤枉人哪,我一小民哪里敢杀人!更何况那还是我亲哥哥啊!”
乡里乡亲早在府衙来村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围墙外面将王青家围得水泄不通,听闻此言,不由赞同点头。
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声音,“你们这些当官儿的,除了欺压百姓,还会干什么!”
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对,这王青是我李婶儿看着长大的,他就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别想冤枉好人!”
“对!别想冤枉好人!”
衙役们为难地看着虎视眈眈的村民们,不由有些头疼,求助地看向赵子偁,“县丞大人,您看这?”
赵子偁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冷笑一声,“来人,上芝麻!”
一句话让围观的村民丈二摸不着头脑,芝麻?上芝麻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