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现么，味道另说，这些东西也太顶饱了吧！”

“咦，还真是这样。”

县令大人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朗声说道：“这些新型作物亩产达到水稻的好几倍！来年开春，大家都去尝试种植这些新物种看看！要是产量高，咱们秀州以后就种植这个了！”

一旁的赵子偁:“……”

他小声上前，试图安抚此时明显情绪激动的县令大人，“大人慎言！这类新型物种不知对土地的肥力有什么要求，可以小范围试种，大范围万万不可啊，万一有什么意外……”

待在一边被县令大人一席话惊得出汗的赵伯琮放下心口的大石，松了口气，后世的苏联为了解决粮食缺少问题，也是开垦了大量荒地用来种玉米，结果众所周知，玉米□□让苏联一夜回到解放前，赫鲁晓夫这个政策被人嘲讽至今。

没有周密的计划，不尊重自然规律，盲目废除草地轮作制，不考虑土地肥力，这些都严重地破坏了生态平衡，导致风蚀严重，沙尘暴一起接着一起。

赵伯琮小心嘟囔：“差点整出个大宋版赫鲁晓夫出来……”

“何露小夫是什么，你在城郊新认识的朋友吗？”

赵伯圭猛不丁的声音冒出来，吓得赵伯琮差点将手中的烤玉米扔出去，他打着哈哈:“就是那个城南卖豆腐的何氏啊。”

“哦，原来老板娘叫何露啊，女人有名字倒还挺少见的。”

赵伯琮：“……”

围观的百姓们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这些个新型农作物，在谁也看不见的阴影处，一个穿着皮毛大褂的人一隐而过，嘴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夜晚宵禁后的秀州，初冬的蒙蒙雾气笼罩着整座城，更夫打梆子的声音传出很远，秀州府衙的仓库门大开，几道身影将装着什么的几个大牛车运出来。

有人低声催促：“速度

点！别被发现了！”

寂静的长街上只有轻微的车轱辘声……

次日一大早，赵伯琮是被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从矮矮的床榻上跳下来：“阿闲！阿闲！”

住在侧房的阿闲忙推门进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这外头怎么这么吵啊？”赵伯琮手上拿起一块毛巾叠成方块，在洗漱架子上的铜盆里沾上水使劲擦着脸。

阿闲有些不敢看赵伯琮，犹犹豫豫：“这，这……”

赵伯琮洗完脸将方巾搭在洗漱木架上：“嗯？你说啊。”

阿闲小心地看着赵伯琮的脸色，还是说实话吧，小少爷一出府衙大门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咱们府衙的仓库昨晚被人撬开了，那几车土豆红薯之类的全都不翼而飞了……”

“你说什么！”

赵伯琮惊得顿时推开房门跑了出去，绕过长廊时果然看见站在庭院紧锁眉头的赵子偁，赵伯琮脚步顿了顿，推开后院窄门绕道出了府衙。

这件事果然被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为了彰显官员的清廉，勒令各个府衙的仓库门都要朝着百姓的大街，昨晚上那些盗走土豆的人并没有为此做出掩饰，府衙的仓库门大开特开。

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怕府衙仓库的瓷器摆件都能被见利行事的人给顺走，眼下大街上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一件。

赵伯琮停下不停奔跑的脚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等，不要慌张。

这些偷窃者单单只偷了土豆红薯和玉米，府衙内的那些瓷器摆件珊瑚串子一点没动，可见不是为财而来，这个时候什么人最需要这些食物，谁就最可疑。

难道说，又是那些流民？

不，不对，赵伯琮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猜测，若是流民，没道理仓库里的金银财宝分文未动，他们不止是缺粮食而已。

等等！

如果说偷窃这些农作物要运送去哪，眼下各地陆路治安混乱，草寇盛行，偷窃之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土豆红薯安全运到目的地，那就是：

走水路！

秀州府境界内外港口分布在州南部的杭州湾北岸和州东北部的吴淞江沿岸，顺着吴淞江沿岸往下就是当今圣上所在的临安府，天子脚下这些人必定不敢犯险，那么就只有杭州湾北岸的港口！

赵伯琮脑中飞速旋转思考着，转身奔向府衙，推开大门，冲着里面大喊：“爹！快派人去澉浦和乍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