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我又怎样。”
程湛费力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洛棋笙,“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洛棋笙一只手扣住他的双手手腕,按在枕头上方,幽邃的深眸,纠缠住程湛的目光。
洛棋笙力道很大,程湛的手腕阵阵发疼,把他疼醒了。
“学长。”
洛棋笙另只手手掌按到程湛赤///裸的心口。
“你的心是冷的吗?”
“无论别人怎么喜欢你,你都不会动心。”
洛棋笙脸上犹如结了冰霜,透出眼底的冰棱直扎进程湛的胸口。
程湛只觉得心脏像要被这人砸碎了,撕裂的痛楚蔓延全身,手脚都在发冷。
程湛不耐烦的推开洛棋笙,下床,捡起散了一地衣裤,胡乱往身上一套。
他脸颊上还有着情///事后的潮红,声音却变得冷冽。
“是的。你要做,我月兑光了让你上。但是喜欢,是要用心的,我做不到。”
“为什么?”
洛棋笙翻身坐起。
程湛垂眸看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路人。
无法想象,前一刻,洛棋笙还在肆无忌惮的掠夺着他的身体。翻云覆雨中,交换彼此间的气息,温度。
程湛道:“洛棋笙,你应该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吧。”
洛棋笙凝住他,自己曾经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重复,不带一丝的感情。
“学长,你只是我的药。”
“就是那些仿真人,那些飞机杯。”
“这一次,我不会喜欢你了。”
两人各自沉默,时间在这刻被按下了暂停。
“滴滴滴滴——”
洛棋笙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喧闹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没接。而后道:“你走。”
程湛不再停留,步出房间。
不一会儿,洛棋笙听到车库里传过来的引擎声,轰鸣之后,声音渐行渐远。
洛棋笙接起电话,带着浓重的疲惫:“你知不知道,华国现在是半夜。”
对面散漫的笑声:“怎么,我打扰你的美梦了?”
“刚刚变成了噩梦。”
“……”
洛棋笙跌回床上,捂住眼睛:“我以为他当初是骗我,原来他真的是不会动情的人。”
沈明朔
在电话里“啧”了两下:“我觉着他肯答应跟你上床,起码对你还是不一样的。不然,他为什么不和别人上床。”
“那是别人晚了一步。”洛棋笙嗓音嘶哑,“我不知道如果周常渊提出这个条件,他会不会答应。
“呵呵,师弟,你是在吃醋吗?”
沈明朔和洛棋笙大学同校,比他早几年进的奈加,如今是欧洲区的管事人,在总部董事局也是挂得上名的。
洛棋笙哑然:“我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吃醋。”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干嘛在意他有没有别人。”
洛棋笙:“我……我有洁癖。”
沈明朔哂笑:“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根据你的描述,再结合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我不觉得他会是轻易就把自己卖了的人。”
沈明朔劝道,“你不是说他和你第一次吗?”
洛棋笙:“是。”
沈明朔:“所以还不够么?”
洛棋笙:“……”
“棋笙,上床和喜欢是两件事。彼此喜欢,然后上床。但是,上床不一定是喜欢。”
沈明朔一派过来人的口吻,“你要是不打算喜欢他,只求当个床伴,就不要苛求人家。没必要占了他的人,还想占他的心。”
洛棋笙茫然:“我喜……”
他突然哽住。
“当然,像你们这样,不玩一夜情的床伴,对彼此好点也是应该的。”
沈明朔在总部和洛棋笙共事过多年,这人在商业上的才能毋庸置疑,然而在□□上稚嫩的一塌糊涂。
沈明朔介绍过几个对象给他,被他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后来他才弄明白,洛棋笙只对大洋彼岸,多年未见的学长有感觉。
洛棋笙抓着手机,久久没有吭声,心里翻来覆去咀嚼着沈明朔的话。
一个合格的炮友……
不是喜欢。
“喂喂,师弟,你在听吗?”沈明朔嚷道,“我差点忘正事了。”
“嗯。”
“我前几天回总部,听到个不确切的消息,你们那儿有人想搞你。”沈明朔说,“应该是看你坐这个位置不爽了。”
“确实很多人不爽的。”
沈明朔笑嘻嘻的:“所以,你得赶紧整点成绩出来,堵人言,不亚于堵堤川。”
“知道了。挂了。”
洛棋
笙钻回被窝,刚才温暖的被子,退光了所有的温度,阴寒的触感,从掌心一点点渗入。
是因为少了一个人。
——
凌晨两点,一辆亚光黑的路虎在道路上疾驰。
从江城的西南开往西郊。
到公寓后,程湛把车子往车库里一扔,跌跌撞撞的闯进房间。
忍了好几日,洛棋笙今晚没有留余地,一次一次,几乎让他欲死还生。
一路绷着神经,开车回来,程湛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满满一浴缸的热水,温热的水流抚过肌肤。
程湛长舒了几口气,他靠坐在浴池壁上,倦得手都抬不起来。
浴室里的的灯光稀稀落落。
程湛下意识的摊开自己的掌心,他的掌纹不深,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竟是布满了一道道细微的伤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终于褪色成了淡色。
程湛麻木的盯着这些伤痕,水流好像突然变成血红,像当年被狠狠抽裂的伤口。
程湛把自己沉入水中,蜷缩起来抱紧自己,烙在心底的恐惧,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减少半分。
竹条疯狂的抽在自己的掌心,一下比一下更猛烈,打的人视若无睹,望着刺眼的血水淌下,望着他痛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