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们看到了在夜色中的布加拉提。
他在寻找着杀父凶手。
乔凡娜在梦中叹了口气。
飞蛾们飞入了她的梦中。
带来了乔可拉特的踪迹。
他躲到了那不勒斯的红灯区了。
那些藏在黑暗里做着皮肉生意的女人们,接纳了这个带着钱的有钱、年轻的傻瓜小少爷。
那个红灯区不止有乔可拉特一个特别的“怪物”。
乔凡娜带着微笑看向了飞入自己梦中的飞蛾。
最后她从梦中醒来,踏着黎明的晨光起床,穿好校服,在早餐桌上和养父母还有住在家里的空条夫妇道别,又单独和莫里亚蒂教授约好了晚上的数学补习。
然后,她骑着黑贝丝走出了家门。
她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红灯区。
黎明的红灯区地面凹凸不平。
她骑着自行车,在流淌着污水和垃圾的街道上走过。
街道的角落里散落着碎掉的镜片。
她看到有脸上妆花了的女人露着大片春~光,走出家门,和穿着校服的乔凡娜打了个照面。
“嘿,小姑娘。”那个女人呵斥道,“这不是你上学的路,快滚吧。”
她在阻止乔凡娜向前走去。
乔凡娜想了想,停下了车,调转车头,来到了她的面前。
给她递上了一大束的向日葵。
她变的。
“我是来自埃及的巫师。”乔凡娜说,“请您不要担心。”
眼神迟钝的女人呆呆地接住了她递过来的向日葵。
她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变出了一大束的向日葵。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说自己是来自埃及的巫师。
“好吧,好吧。”
女人抱着向日葵回到了屋子里面去。
她觉得自己睡眠不足,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等她再醒过来时,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一大束向日葵。
早上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虚假的。
“埃及来的巫师……”
女人呆住了。
乔凡娜的车轮压碎了角落里的破碎的镜片。
她说:“出来。”
镜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乔凡娜的小腿。
乔凡娜给了那只手一锥子。
和防狼喷雾比起来,乔凡娜更喜欢轻便好用的锥子。
她不擅长使小刀,比起这个,她更喜欢速成的锥子。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腿。”她说,“我讨厌恋/童/癖。”
镜子里爬出来一个人。
他的表情阴郁,左手上被锥子扎了一个洞,洞里渗出了鲜血。
他说:“看来,我们有一个共同点了。真是讨厌。”
他看上去很讨厌疼痛。
乔凡娜注视着半个身子在镜子里,半个身子在外面的男人。
她像是中国神话里撒豆成兵的仙人,从地上生长出了藤蔓,把对方困住了。
藤蔓变成了章鱼的触角,触角上的吸盘带着海水和海鲜独有的腥臭。
这场面有点掉san,而对方像是受到了比掉san的场面更加大的刺激。
他大喊大叫:“你他妈的是什么怪物!放开我!”
乔凡娜注视着他的双眼,她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冻结了对方过于混乱的反应。
“我叫乔凡娜,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妈的凭什么要告诉你!快放开我你这个怪胎,怪物!”
“来交个朋友吧。”
她微笑着说。
“我在晚上的梦里听到了女人们说出你的名字,她们说你是躲在镜子后面柜子里的胆小鬼。你不是胆小鬼,伊鲁索,我们来交个朋友吧。”
“伊鲁索,不要躲起来,和我做朋友吧。”
伊鲁索看着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了。
他无法拒绝这个笑起来像是掌控一切的小姑娘。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想到了之前在镜子里听到的她对那个娼~妓的自我介绍。
(埃及来的巫师?)
他低下了头。
像是小时候一样,低下了头。
“不要低头。”
乔凡娜说,“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我们之间不存在主从关系。”
“抬起头,”她说,“然后,我带你离开这里。”
伊鲁索用被锥子扎了一个洞的左手抓住了乔凡娜的手臂。
她身上的白衬衫被那只淌着血的左手染成了红色,但是她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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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凡娜把乔可拉特的尸体塞进了伊鲁索的镜子里。
伊鲁索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想了想,他举起了乔可拉特身上找到的手术刀,切开了他的肚子。
里面没有内脏,而是一只死兔子。
伊鲁索一瞬间觉得很恶心。
他只觉得很脏。
“把地都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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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凡娜翘了上午的课,但是她赶得及上下午的课。
老师不会为了乔凡娜翘了半天的课去找家长。
只要她的学习没问题,又没有什么关系。
她从书包里把一块碎掉的镜子摆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敲了敲镜面。
“伊鲁索,”她说,“我要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
史密斯先生看着女儿从屋子里带出来一个脏兮兮的男性。
“这是我的朋友伊鲁索。”
听到乔凡娜这么说,史密斯先生只是微笑地问:“我刚买了衣服,还没穿过,应该会合身。”
史密斯太太则说:“乔乔,你的朋友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伊鲁索觉得这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哪有人对自己家里突然跑出来的陌生男人那么亲切的?
但是他们太亲切了。
让他忍耐了下来。
乔凡娜说:“这是我的父母,”她说,“吃过晚饭再和你详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