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点了点头,往屋里走去。
里面青槿正端着碗,用勺子舀着一碗粥小口的喝着。
见郑妈妈进来给她请安,面上微有讶异,放下手里的碗勺,用帕子擦了擦嘴,问她:“是爷让您进来的?”
郑妈妈道是。
青槿没再多说什么,让人搬了张凳子请她坐下,然后道:“我和妈妈也好些时间没见了。”记得上一次见她,还是她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孟季廷请她进府来给她做正宾。
说着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对她道:“妈妈能进府里来陪我,我是很高兴的。只是你看我现在,被禁足在院子里,以后也未必能出得去,不能让妈妈跟着我享福,以后倒要让妈妈跟着我受冷落。”
郑妈妈对她道:“姨娘千万别说这些丧气话,爷还是顾念着您的。您呐,就好好的养胎,将小主子平安的生下来,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
青槿淡淡的笑了一下,心中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们那天吵得那样厉害,把该说的不该说的最狠的话都说完了。那之后孟季廷再未进过东跨院,或许他以后也不会再想见她。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们之间,她心里横着姐姐的命跨不过去,他心里也哽着一个孟燕德,彼此心里都有隔阂,不见比见了相互仇恨的好。
孟季廷不会放她出宋国公府,以后她就一直待在东跨院,直至老死,也没什么不好。
青槿让人将桌上的早膳都撤了下去,大约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她虽然被幽禁,但一应吃食用度与从前并无二致。
青槿又对郑妈妈道:“我让绿玉帮妈妈一起收拾住的房间吧。”
于此同时,紫棋牵着娇娇,在东跨院的门口,对着里面的绿玉招了招手。
绿玉跑过来,问道:“紫棋姐姐,你怎么来了。”
紫棋将手上的绳子递给她,摸了摸娇娇身上的毛,对她道:“这是姨娘的狗,你牵进去,姨娘看到了也会高兴一些。”
自从青槿怀孕后,孟季廷不让她再碰狗,于是娇娇便交由蓝屏和紫棋临时照顾着。
而已经成年的娇娇已经是个大块头的狮松犬,大概有四五十斤重,长得肌肉发达,凶狠威武,不认识的人看见了都会有几分害怕。
绿玉看着这么大块头的狗,心中就有些发憷,不敢伸手牵绳。
紫棋对她道:“别怕,它虽然看起来凶狠,但对自己人不凶的。”
绿玉这才接过狗绳,将狗牵了进来。
紫棋又叮嘱她道:“娇娇虽然温驯,但你们平时也要看好了,别让它冲撞了姨娘。”
绿玉一边点头说好,一边问道:“爷原来不是不让狗近姨娘的身吗?您现在把它牵到东跨院来,爷不会生气吧?”
紫棋垂下眼,摸了摸狗狗屁股上的毛,没说话。绿玉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爷的吩咐,别人自然也不敢将狗往东跨院里送。
绿玉道:“我这就将狗牵去给姨娘看。”
紫棋进不去东跨院,看着他们一人一狗的走远,又看了看青槿房间的方向,这才站起身,准备回去。
在抄手游廊里,看到纯钧领着白大夫走过来。紫棋拦住他,拍了拍他的手,声音有些凶的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纯钧让大夫等他一会,这才走过去,笑眯眯的对她道:“怎么了,紫棋?”
紫棋瞪着他:“我问你,爷准备把青槿关到什么时候?”
纯钧道:“这我哪儿知道?”
“你不是整天跟在爷的身边吗?你就不能探一探爷的口风,顺便再帮青槿说两句好话。”
“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谁敢触这个霉头,院里的人连姨娘的名字都不敢提。”
说着看着紫棋,又道:“我知道你和庄姨娘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好,不过你现在还是不要在爷面前提起她,或为她说话的好,不然肯定要挨骂。且要我说,爷现在将庄姨娘禁足在东跨院,也是为了她好。”
紫棋“呸”了一声:“我看应该把你幽禁起来,然后也说是为了你好。”
紫棋瞥了他一眼,故意道:“算了,你不肯帮我在爷哪里探口风,我找承影去。他人机灵,肯定不会像你这样死板。”说着就要走的样子。
纯钧连忙拉住她,道:“好了,我帮你去问就是。”
说着又拉了她的手臂,笑着道:“我昨天在街上给你买了一支簪子,放在我房里。我现在有事,等我忙完,我去找你,再把簪子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紫棋嗔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走了。
纯钧看着她走远,这才回来领着白大夫继续往东跨院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