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所。
青松一身汗的从外面走进来,拿了桌上的茶壶和茶盏,倒茶喝了好几盏冷茶,才算解了渴,又把一身的热气稍微顺了下去。
旁边有人经过,看见他打了声招呼:“庄都头。”
青松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忙什么去?”
“梁大人让我给他送几分材料。”
“那赶紧去吧。”
过了一会,又有人来喊他:“庄都头,梁大人叫你。”
青松道了声“好”:“我马上就过去。”
青松擦了脸上的汗,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帽子,这才去了梁大人办公的房间。
青松进来时,里面除了梁邑,桌子前还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脸上留着胡须,戴交脚幞头,穿殿前司的官服,而梁邑就垂立在他跟前。
青松先对梁邑拱手行礼唤了一声“大人”,接着不知座上的人如何称呼,又知道他官职肯定不小,便又拱了一下手。
梁邑笑着对他招了招手:“青松,你赶紧过来。”,然后给他介绍桌子前面的人:“这位是咱们的指挥使张大人。”
青松是知道张麟的名字的,但却从未见过他,听完梁邑的话,赶忙跪了下来,对他道:“属下拜见大人。”
张麟对他浅浅的笑了笑,道:“起来吧。”。
“谢大人。”
青松站起来,和梁邑一起垂立在一旁。
张麟看着他,又说道:“听说前段时间,你从殿前司的新兵里找出了一名刺客,说说看,你是如何看出他是刺客的。”
“算不上多厉害的事,因属下也是刚进殿前司的新人,与他接触的机会多,所以有机会看出来。属下观察了他好些日子,那人虽然混在新人里,表现得既不出挑也不垫底,跟其他人也能打成一片。但人本身是这样的性格还是硬装出来的活泼,还是能看出来的。操练的时候,别人觉得辛苦的动作,他虽然也跟其他人一样喊好难,但他做起动作却很标准,身上不出汗,表明他这些动作对他来说是十分轻松的。他手上虎口处有许多老茧,是常年握剑、刀或□□等的人才会有的,我查过他的档案,档案上写他家是做炊饼的,这样的人家一般不会有这样厚的老茧。最主要的是,有次晚上睡觉时,睡他旁边的人起夜不小心碰到了他,他突然一下子跳坐了起来,警觉的问是谁,然后伸手在身侧拿东西。他那个动作,像是以前常年身侧有一把剑,所以警觉到危险时习惯的就会去拿身侧的剑。一般的新人,也不会有他这样的警觉性,所以属下猜测,他应该是个杀手。”
张麟听着赞许的点了点头,一般新人不会有他这样的观察力,能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看出那是个杀手,说明他的确有些能耐。
殿前司是陛下身边的亲卫,招选新人的梁邑马虎,若是真的让这个刺客近了陛下的身,后果不堪设想。庄青松在这件事情上,倒的确是立了一件大功。
梁邑此时看着庄青松,也觉得他有些可亲。他以这个功劳为由,把他头上的副字去了,升了庄青松为诸直正都头。他拿这件事在指挥使大人跟前试探了一下,指挥使大人果然没有反对,连在新兵里混入刺客这件事都对他只是小惩大诫,没有严厉追究。
如今梁邑看庄青松,就像是在看一个活菩萨。
张麟看了梁邑一眼,梁邑马上会意,对张麟拱手道:“大人,属下想起还有些要紧事要做,先出去了。”说完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张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青松坐下。虽然早已经将他的身世翻了个底朝天,此时却还是再故意问了一遍:“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青松并没有坐下,直接站着回答他道:“回大人,属下父母早亡,如今家中仅剩下一妹,也已经出阁。”
“你妹妹是……”
“她是宋国公世子的如夫人,属下兄妹从前是宋国公府的家奴,后来得世子爷恩典,脱籍为良。”
张麟点了点头,突然站起来走过来,拍了拍青松的肩膀:“人的出身不能选择,出身低没什么,只要有志气有能耐,也能混出名堂。”
青松忙道:“是,谢大人指教。”
张麟又道:“那你另外一个妹妹,就是四皇子的生母,昭顺宸妃?”
“是。”
张麟又再次拍了拍青松的肩膀。
接着,他又像是不经意的提起道:“你如今可有婚配?”
“回大人,属下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