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芙,我们待会儿去芷园吧。”
清晨,语芙刚领着丫鬟端着洗盥用具进来,一道娇清的声音便传出帐外。
闻声,语芙赶紧上前去,将帐帘放入旁的勾子中,看着床上的人,笑语道:“姑娘这是醒了多久了?”
楚容宛在被中伸了伸脚,眼珠乌溜溜地转,眼底一片清明,像是醒了许久。
她俏皮吐舌,“夫君走了我便醒了,一直再等你们进来呢。”
语芙心中算想着时辰,阿郎五更三点上朝,而那时估摸着姑娘睡得正酣呢。
她惊然道,“那姑娘岂不是醒了两个时辰了?怎么不唤婢子。”
楚容宛脸颊带着早起的潮红,讪笑道:“想多赖会儿床嘛。”
今早萧宁熠起身时,楚容宛半梦半醒间知他要上朝去了,边顺口说了一句,夫君路上小心些,说完便翻个身继续睡去。
哪知没一会儿,一只大手忽而绕到她小腹前,顺而往上,直吓得楚容宛瞌睡全无。
将她惊呼声吞入腹中,萧宁熠咬磨着她脖颈,低低坏笑,故意扰她。
等指尖撩拨起情意,又猛然起身穿衣,不管她了。让留帐的楚容宛缩在被中又羞又气,郁闷好一会儿。
用过膳后,楚容宛便带着三个丫鬟去了芷园。
芷园离云岘院很近,走去不过一柱香时间。
萧宁熠曾带她去过一回,那时花未开,都还只是含苞,开了一些也是浅浅小小的,没有看头。
如今天气回暖,花儿争相开放,在园中都想抢个拔尖儿。
楚容宛折了些势头好的桃枝,回屋插放斛内,一时,原本沉沉的屋中也添了一些春意。
晚些萧宁熠回来时,瞧见四周的变化,将她圈在怀中,与她贴面娓娓呢暧一句:宛娘似花娇,潋滟盛春色。
坊间,寻常夫君并不会唤妻为娘子,而是取妻子闺名中一个字,与娘字并合。
楚容宛在襄州时,便听过外祖父唤外祖母筠娘。
想着这由来,焉的,楚容宛脸颊红似桃花。
……………………
两日后,乐青伤好的差不多,回到楚容宛身边,且前些经过芮姨娘那一遭,楚容宛更没想出云岘院的意愿了。
夫君上朝去,她便待在院中与乐青嬉笑玩乐。
这日,天气回暖,楚容宛懒懒坐在廊下,抬起手臂,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白玉。
她打开五指,斜斜伸高手臂,午后阳光从指缝倾洒而下,照在她明媚的脸庞,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近身伺候的另外两个丫鬟站在不远看着自家姑娘。
其中一个戳戳同伴,嘻嘻索索道:“翠竹,你发现没有,姑娘这两日明显开心多了啊。”
被唤翠竹的丫鬟忙点头应着,“是啊,刚来伺候那两日,姑娘话语甚少,不闹不笑,如今乐青一回来呀……”
二人正说着,便瞧着乐青从屋中跑出来,手中捧着什么,站在姑娘身后。
翠竹跟碧松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乐青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满天的花瓣自空中簌簌落下。
不一会儿,一声娇清的轻斥,“乐青!”
引得院中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忙看去。
乐青嬉笑,跳着拍手,“美!美!”
翠竹被逗笑,忙扯旁边人袖子,“碧松,你看夫人现在像不像一个花仙……”
原来,那乐青将屋内插的桃花全从斛内拿出,摘下花瓣用一方丝帕搂着,尽数朝姑娘撒去!
“诶诶!诶!”翠竹话没说利索,忽而,她耳朵一疼,侧着眼睛看到旁边的人,忙求饶,“语芙姐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疼疼疼!”
语芙一手叉腰,一手拧着翠竹耳朵,怒道,“小蹄子,我这才一会儿没在,你们就敢偷懒!”
翠竹腆着脸求饶,“好姐姐,我这不是给碧松扯线嘛,她要送姑娘一个荷包呢。”
语芙看了看二人手中的针线篮,瞧是这样的,哼瞪她一眼方才作罢,“针线细巧些!”
随后赶紧走上台阶去,走近楚容宛,“姑娘,您没事吧?”
楚容宛无奈一笑,摇摇头,“没事没事。”
边说着伸手把眼尾处的花瓣捻下来,放在手心。
衣裙上也有花瓣,她低头抚了抚,站着地上,身边落的一圈粉,白,红色的花瓣。
楚容宛站在落花中央,看着旁边直拍手的乐青,笑嗔道,“你个丫头,我好心折来的花你倒拿来撒我。”
语芙弯腰半蹲下,伸手弹弹楚容宛衣裙上的花瓣后,站起来看
着她于然笑道,“还真是别说,姑娘这会儿倒真像个花仙子呢。”
楚容宛粉面含春,佯装气恼:“语芙,连你也来编排我了。”
语芙忙笑道:“婢子不敢。”
乐青两步上前扑在楚容宛怀中,抬起头憨笑道,“姐姐,美!”
楚容宛低头捻起她嘴角的花瓣,对这个憨憨啊,她一直生不起来气,宠溺笑道,“是饿了吗?把花瓣都吃了。”
乐青赞同地眨眨眼,“想吃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