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天气渐热起来,楚容宛自小畏热,每日夫君上朝后她往潇湘苑去了一遭没待一个时辰就回来了,随后便在里屋待着,一整天儿也不出门。
“宛妹妹,宛妹妹。”这日,楚容宛才刚走出潇湘苑没多久,便听得身后有人唤自己。
楚容宛顿下脚步,转身看着来人,笑道:“萍姨娘,怎么了?”
萍姨娘跑的有些急,天热额尖起了薄汗,她气息微喘略有点狼狈:“无事,无事。”
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烟红色的东西,放到她手上:“这是我专门给你绣的香囊。”
楚容宛微诧异,手放在半空没有收回,捧着香囊听她又说,“你每时来就给我们带许多东西,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听说你近日身子不好,我便给妹妹绣了一个香囊,里头放的草药都是静心凝神的普通草药,妹妹大可安心佩戴。”
瞧着手中的香囊,上头做工精致,一看就是花了时间的。楚容宛再凑近闻了闻,晒干的萦香味儿,且不刺息,是个好物。
她心间感动,收下了香囊,再与萍姨娘微微福礼,起身时与她嫣然一笑:“那多谢萍姨娘了。”
“你不厌弃就行。”瞧她收下了,萍姨娘面上笑也灿烂了两分,而后道,“那快走吧,待会儿日头更大了。”
看着那主仆几人转过庭院不见了,萍姨娘面上的笑也倏然消失不见。她旁边的小丫头缩着脑袋看着自己主子,想了想还是开口,“姨娘,那个香囊不是您绣了三个月预备送给阿郎的吗?”
萍姨娘瞥了眼多嘴的婢女,眼中掠过一丝寒意,她嗤笑一声回她:“呵,自从那女人来了,你瞧阿郎几时来过潇湘苑?”
自己这香囊又如何送得到阿郎手中?
一语点醒,婢女自知说错话,忙垂首不答。
随后,正面迎来打扮花枝招展的芮姨娘,着二位也是水火不容,皆面色不耐错身而过。
往前没走几步,这萍姨娘在身后吊着嗓子细锐道,“哎呀,这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啊,人家本就不带见你,这人就是贱骨头,还上赶着巴巴地送礼去。”
话点名不道姓,众人皆知着说的是谁。楚
容宛自那日先来潇湘苑一眼看到了院中的洛姨娘,应邀去了她的小院。后再来潇湘苑便先去洛姨娘的院屋,几番相处下来,与洛姨娘话语情投意合,渐渐相熟。
其后,萍姨娘自来熟也跟着去凑热闹,得了不少楚容宛带来的好东西。
午后,天气闷闷。
楚容宛让人在院落海棠花架下摆了凉榻。身着碧绿小衫,腰间戴着萍姨娘所赠的香囊,极为惹眼。不知是这中药草起作用了,楚容宛迷迷糊糊倒也睡了两个时辰。
朦胧中,只觉腰间酥痒,有东西再扯。她以为是葳玉养的小猫顽皮来扯绥带,她未睁眼,搭在腿上的手往前一挥,声音软清带着一丝慵懒:“黑猫儿,别闹。”
说完手打在腰腹,本想将黑猫儿搂在怀里,结果却触到柔软的衣料,胡乱摸了摸又是一只温热的手,以为是葳玉,可又跟小孩儿滑嫩的手不同。
她缓缓掀开眼皮,眸中拢着一丝迷蒙望去,直至三日未见的俊朗面容清晰在眼前,楚容宛忽而笑了,再唤一声:“夫君!”
海棠花架下的榻上那位娇美人,芙蓉面上顿时掩不住笑意,眉梢眼角带着未醒透的媚态,楚容宛下意识起身去抱他。
方起身一半,惊觉胸口一凉。她低头一看,衣襟半开,脖颈下裸露一片雪白,再往下依稀可见月白柯子。
她忙双手捂住领口对着来人惊呼道:“夫君你干什么?!”
萧宁熠两道剑眉微微拧着,似乎跟她的衣带子较劲。在楚容宛这一惊呼中,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束在腰间的带子解开了!
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何况在云岘院,楚容宛嫌热就随意穿了一件碧纱小衫,腰间那根碧色带子若是离身,她不就无裳蔽体了!
楚容宛恼羞使了力扯挥衣带子,扯了背后的薄毯搭在身上,躲在里面把衣衫系好。
弄好后,她气得伸脚去踢旁他,忿忿骂道:“浪荡子!”
唉!正端着冰镇瓜果进来的语芙心中叹气:自入夏来,姑娘脾气越发不好了。
给阿郎伺衣的小丫鬟说,瞧见阿郎脖颈间有挠痕。时间再前些,云岘院中人屋内伺候的人皆看见了阿郎脸上的咬齿印。
楚容宛瞪他一样,三日不见的喜悦此时化为娇嗔,
支起身子久要下榻。趿鞋时瞧着他手中拿着自己的香囊,便伸手一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