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早膳后,便出府而去。
马车不知驶了多久,楚容宛在夫君怀中昏昏欲睡。
依稀间车停下来,许久未乘马车,楚容宛身感疲惫,一点儿也不想动,还好夫君也由着自己,他不动,外头车夫随从也不敢动。
忽而,一道熟悉清脆童声响起,“干娘!”
她慢慢从萧宁熠怀中抬起头,还未睡醒的蒙眬样,略酣傻,她糯软开口,“夫君,我依稀听见郡主的声音了。”
萧宁熠面不改色,枕在她脑背后的手未动,另一只手挥来,宽大的袖子掩了她半身,捂住她耳朵,淡淡道:“没有,宛娘再睡会儿吧。”
听夫君这么说,楚容宛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她方才可是亲眼看着郡主跟太子殿下走了。遂微点脑袋,闭着眼睛又依夫君睡去。
“干娘!干娘!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伴随着车外有人敲动。
楚容宛瞌睡顿时四下散去,睁眼用萧宁熠怀中起来,她瞪大眼睛:“夫君,真是郡主!”
话落,左侧的车帘被掀起,葳玉东倒西歪着身子,粉嫩小脸上满是惊喜:“干爹!干娘,轩清山到啦,你们怎么还在睡,快下车快下车!”
说着手拍得车厢更欢了。
待二人下了车,葳玉仰着脑袋往后看,随后失望道,“干娘,乐青跟喻翰哥哥没有来吗?”
还说呢,早时亭中用了膳,大公子就过来了一遭,本是来找葳玉玩耍,路过苏洛亭,被大伯父瞧见,受了大伯父一遭冷骂,天天与一女娃玩,不务正业,才侥然离开。
楚容宛与葳玉摇头。他们此处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备下。
后直到走入山上,萧大人眼神有些幽怨。
前头葳玉蹦蹦跳跳,叽喳如林中鸟儿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才到宫门口,父王便与我突然说他朝务繁忙,葳玉虽舍不得父王想陪着他,可是宫中如蛇似虎,父王若分心照顾我,便做不好事了,所以我还是来找干娘玩啦。”
说完笑嘻嘻挨着干娘,全然忘了昨日受惊之事。
他们马车跑得慢,葳玉是有宫中骁勇善战的侍卫送来,自然赶上来了。
入了道馆随着小
道姑指引,一众人到了处僻静的小院。
食了观中素斋,还好那缠人的小葳玉被阳荷女官抱去了另一个厢房午憩。
“女娃真是粘人。”萧大人这才有时间搂着人,脸埋在她颈窝闷闷道。话语无奈倒像与寻常夫君同娘子抱怨。
楚容宛倒是欣喜,自己本也喜欢小孩,她眉目柔和道,“小孩子哪有不粘人的。”
“那等宛娘养好身子,我们就生一个不粘人的孩子。”
轩清山的池泉出名,楚容宛入夏身子便反常发冷,所以此次萧宁熠带她来这,便是让其休养身子。
低沉喑哑声滑入耳中,倏地,楚容宛面颊一红。她微微挣扎,推开挨上来的身体,含羞道,“夫君,这里是道馆。您……莫乱来。”
将人逗得面颊通红还不放过,瞧她摇头,萧宁熠轻咬她道,“宛娘难道不想吗?”
楚容宛被他弄得脖颈酥痒,笑语连连,左右躲不过只得应下,“想,想,想。”
鱼水之欢后,楚容宛并未睡去,一只手抚上小腹葳玉机灵活泼,自己也并未没有想过要个孩子,只是自己这身子难以修养好……想到这,心中伤感,楚容宛眼眶越发红了。
萧宁熠将边上的人重新捞回怀中,贴面触到冰凉,伸手捧着她脸颊,指腹在眼下摩挲,拭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了?可能哪里疼了?”
楚容宛摇头,脸窝在他胸口蹭了蹭,而后抬头,泪眼婆娑,言语哽咽,“夫君,我们这次回去了真的有孩子吗?我这身子怕是………”
听她这么说,萧宁熠才松了口气,搂着人吻了吻她发间,温声耐心安慰道,“会有的,会有的,这轩清馆主师承孙药王,妇人间疑难杂症皆会治,宛娘莫担心。”
想比这边温存,在东宫的太子殿下虽姬妾无数,可身边连个能言语的人也找不到,当真是个孤家寡人。
这不,后宫起火了。
“殿下,”张内监小心翼翼道,“太子妃今日掌掴了苏良娣,罚李奉仪跪在畅月阁半个时辰……”
这太子妃是皇后的亲侄女,嚣张跋扈,欺辱嫔妾是常有的事。
若是往常,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昨晚皇后公然派人去萧府抢女儿,新怒旧火此刻一触即发。
“妒妇!”太子拍案而起,绿玉茶盏被重重掷下,脆声而裂,瓷片飞溅,唬得旁立伺的宫婢忙俯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