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面上带着柔和笑意:“我今日见了成家人的事,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人下山去长安城快马告知了?”
语芙屈膝跪下,不远处的几个小丫鬟也跟着跑过来,跪在容宛面前。语芙盈声道,“夫人,这是婢子职责。”
“我知道,你起来吧。”眼角有些发酸,容宛收回目光合上眼,淡淡道。
到晚些,容宛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才堪堪入睡。再醒来便是午后,用了斋饭,呆呆坐到晚间,简单洗漱便睡去。
直第二日午后,清乐师太来了,容宛被婢女唤醒。
“师太,我这身子如何了?”瞧她三指直搭在自己腕部,久久不语,容宛悄然打破沉默问道。
清乐端详着容宛面色,问道,“夫人这两日可去了花粉多的地方?”
容宛想也没想,便道‘没有。’“我这两日犯懒,一直在屋中休息,并未出门。”
“可是这孩子怎么了?”她忽而紧张起来,另一只手攥了攥。才来了山中几日,用了清乐师太为自己配的药,彼时容宛手心温热。
清乐师太收回手,笑道,“无事,贫道只是问问,夫人莫多想。待会儿贫道再重新与夫人换药引,让弟子送来,再将服之方法告诉语芙姑娘。”
听她这么说,容宛情绪松了些,她这两日在屋中待着也并未感到不适,前些时日的胸闷恶心也消了许多。
旁边的语芙忙应了下来,再等清乐师
太与夫人再说了些话,她将师太送出门后,进来便瞧着夫人打着哈欠又困了。
深夜,不知是何时辰,容宛早已熟睡,青丝秀发铺得满枕,手不安分得伸出衾被外。
一只温厚的手掌轻握着细腕,将其放回衾被中,再给她掖了掖被角。
这人目光贪婪地看着榻上安心入睡的人,时而又伸出手将她面庞边的鬓发别在耳后。
榻上的人呢喃一声,手又要伸出衾被,想去抓住那只手,“夫君……”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忙缩回手,容宛扑了个空,手落在软被上。
她微撇眉,不悦。怕她要醒了,旁边的人心头咚咚地跳,但就是不想走。
所幸,容宛只是翻过身,撇了撇嘴并未醒来。
这人忽而想起,宛儿从小觉便好睡,有次雷打得要将天给劈了。她都没醒。这事儿啊,让他好笑一阵子。
直到她动了动鼻尖,哭着声道,‘淳迟哥哥,你再笑我,我往后便不与你玩了。’
他才不提这事。如今想想,这事明明才发生在昨日,怎的到了如今二人恍惚中间隔了一条怎么也跨不通的河呢?
清朗白净的面上嘴角噙着笑意,他大着胆子,蹲跪在她面前,凑过去,离得越来越近,近得能听见她绵长的气息。
他往后退,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跳了出来。
随即他动作轻舒缓慢,将她的手搭在自己手心,看着掌中纤细手指,他低头,耐心柔柔亲吻。
怕真她一下醒了,成淳迟才不舍离去。心中再次暗暗发誓,他与兄长说过的话,此时在心中肆意滋生。
…………
外面发生何事了?
容宛被打斗声吵醒,明明守在帘外的语芙和两个小丫鬟不知去了何处。
她只得披上衣裳,往外去。打开门,越发清楚的打斗声随着冷风直往里灌。
闷哼一声,滚落在地。成淳迟吐出一口污血,才仰头看着鼻前唰来的冰亮剑尖。
他正要说话。
“淳迟哥哥!”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女子惊呼。
成淳迟倒在地上忽而笑了,脸越发衬得清朗。
直直对上面沉冰寒的男人,他从齿间咬出话:“萧宁熠,我倒看看你到如今如何再唬宛儿。”
说完,成淳迟猛然往前一挺,手死死攥住萧宁熠手中握的剑。
一心赴死之人死死抓着刀剑,毫不留情往自己肚腹插.去。
倏忽,落雪了,一片又一片莹花飘在淡雅袍子上,落在腹中,渐渐随染了血红。
容宛站在后面,定定看着夫君右手一倒一推,瞳孔微睁,嘶哑大叫了声,“住手!”
风雪扑在脸上,生冷的疼。
成淳迟笑意中带着得逞,雪花飘落在他眉间,转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萧大人:哦豁,有人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