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熠一下上前,从后面拥住她:“宛娘,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成家我已经安排人去安抚了。成二我也派了名医去给他看了,手脚虽然不能用了,但是好歹留住了一条命。”
他期期艾艾说完,怀里的身子忽然猛烈抖动起来,哭声刺此起彼伏,随后再也止不住的防身大哭,呜呜咽炎,柔化了他这些时日的煎熬。
“我讨厌你,我看见你就害怕……
“宛娘不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你知道,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你要命你就拿去吧。与我说说话
吧,这几天你都没理我,我心头怕急了。”
说着萧宁逸去吻她的眼睛,温柔轻轻,却又炙热。
望近他深邃眼中,容宛双臂一缩,陡然挡在胸前,眼中似乎看见什么可怕之物。她使劲挣扎:“我不要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你走你走。”
“宛娘,你看看我,多看看我就不怕了。”萧宁熠急切目光直视她,口中唤着她。
容宛近乎疯癫,要站起来疯狂往外跑,却被大力扯回去,“宛娘,我不会害你的,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萧宁逸红着眼,目光灼热,死死将她抱在怀中:“我不会害你的,你看,你不是怀着我门的孩子?你不是喜欢孩吗?这个孩子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啊,往后她定是一个乖巧讨人喜欢的小娘子,跟宛娘一样美,是不是?你摸摸。”
说着孩子,容宛冷定一下,颤抖着手,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才近两个月,依然平平的。
萧宁熠笑,眉眼间凌厉消散,眸中含泪,握着她手:“清乐师太说孩子现在很好,但是阿娘要开心,这样孩子才能健健康康的,对了,宛娘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好不好?”
“你喜欢这里,往后我们就在山里建一个宅院,就我们一家三口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权倾朝野的小大人此时话语卑微,说一句话边去看怀中的人,心中唤着丝丝的试探胆怯,去吻她的眉心,而后是眼睛,鼻子,嘴唇。
蛊惑的声音引领容宛看去,一声声“宛娘,宛娘”飘进耳中,直至心头,缠缠绕绕,生生将她包围起来。
她喃喃道:“我想让我的女儿平平安安长大,有自己心仪的夫君,那个小郎君不要太傲,不能杀人……”
“好,我为定当为女儿找一个满长安,不对,全天下最好的郎君。”
她继续:“不想她找的郎君性子同她父亲一样,凶残,可怕。”
萧宁熠想也没想,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轻声哄道:“对,她爹爹是个大坏人,宛娘,我以后改,你在我身边好不好,守着我,我一定改。”
“呵。”不知他哪句话,容宛神思渐渐回来,容宛动了动手指,“我还能走得了吗?我能回襄州去吗?”
说着说着,她忽而又哭了。
“
我在长安一个亲人也没了,我想回家,我想找外祖母,我想回襄州,我要回常家,回常家。”
怀孕的女子情绪反常,萧宁熠皱眉轻轻哄着,“来年春,我们便去襄州常家好不,我不骗你,我们回去,一定回去。宛娘不哭了,不哭了。”
………………
这日,雪停了。
容宛唤了成家少庄主身边的婢女,小雾。
“小雾,你过来。”
容宛朝院中的女孩子招了招手,笑意虚浅,“你别怕,若是你在这里有个闪失,你伤哪儿,我就伤哪儿。”
后话是对着满院的人说。
小雾谨慎看了看后面的一群人,缩着脖子慢慢走上前,恭敬唤了一声,“萧夫人。”
挥臂,纤细白皙的手落在空中,小雾诚惶诚恐奉上双手,待那温热略凉的手搭在掌心。
屋里的人垂首屏息,容宛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小声说:“这是我送给少庄主的,你替我送与他。”
语气无奈,伤寒而心,又带着一丝疲惫。
“你若是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竭尽全力也会帮你。”
小姑娘脸上带着迎合,不敢有任何表情,紧紧闭着唇。看着萧夫人自顾着说了一会儿,才放自己走了,还指示了两人护送她回去。
萧夫人说了太多的话,但她唯记得几句,“小雾,你告诉他,不要自暴自弃,是我对不住他,你让他怪我就怪我吧。最好让他恨我,这辈子都恨我,直到一百岁也恨我。”
外面雪下得很大,落在伞面上,很快铺了薄薄一层。
小雾手攥着伞柄,看着转角处身形挺拔,背立而战的男子,她扔了伞,屈膝跪在地上,低了声音:“萧大人。”
一瞬后,小雾将方才容婉给自己的手帕拿出,双手恭敬呈上,“这是夫人要赠与我家少庄主的手帕。请你过目。”
身前的人转了过来,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帕子,眼底神色不清。
如今眼前的东西,一针一线无不显着绣花之人的用心,丝线华丽繁琐,却又精细不俗。
他手指微动,倾身弯腰,捏着那丝帕,风一吹,微乎其微还有一点暖香。
脑中突然想起,往昔宛娘笑说,
“我才不会绣这些个,早先在外祖母娘家时,我都是跟着哥哥们玩,不会这个精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