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河山村民的日子都不好过,家家户户都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像是老秦家,家底子薄,豁出去前些年攒下的几十块钱也才买到两百来斤下等粗粮。
为了省粮食,秦老婆子抠的不行,老秦家一家五口,也就是秦老婆子儿子秦大海还有秦家的金孙秦宝柱能吃上两口干饭填饱肚子。
秦蓉蓉和她娘李二花一天就只有一碗咽不下嘴的野菜汤,那野菜汤黑乎乎的,没有滋味难喝的很。
每次吃饭,秦蓉蓉都咬牙往下吞。
只要有命活,就是猪食,她也能吃。
现在村里人都是这么过的,又不是她自个儿吃野菜汤。
秦蓉蓉看着秦宝柱大口吃玉米面窝窝头意难平的时候,都是这么自我宽慰的。
但是今天,秦蓉蓉的忍耐到了极限。
她在饿的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大灾荒那会儿,整个大河山生产队没饿肚子的就只有老宋家了。
上辈子老宋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未卜先知一样,知道会有这么这么场大灾荒。
宋家老头就巴巴跟村里人提了一句,村里人谁也没当回事。
还以为宋家老头是老糊涂了,自个儿说胡话呢。
结果等到大灾荒来临的时候,全村人都饿成了傻逼,只有早前就做好准备的宋家人能吃饱肚子。
上辈子饿肚子那会儿,宋婉月那个小贱人早就见阎王了。
可是这辈子,宋婉月不仅没早早见阎王,还跟个娇滴滴的小碧池一样,恬不知耻的去抢她的晨川哥哥!
难道宋婉月这个小贱人也重生了?
秦蓉蓉想到这里,眼里惊骇异常,她死死咬唇,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小贱人不能留!
说什么也不能。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是给她人做嫁衣的!
~
秦蓉蓉拖着饿的发虚的身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天色早就黑了下来,村里别家都点起了煤油灯,就老秦家黑灯瞎火的,连点儿光亮都没有。
秦老婆子抠抠索索惯了,不到睡觉的时候,老秦家是没点光的。
这会儿秦老婆子正在家里摸索着洗衣裳,说是洗衣裳,就是用水乱涮一通。
秦家
没有余粮,秦老婆子肚子空空,平时脾气就暴,这会儿气儿不顺,瞅见秦蓉蓉从屋子里出来,嗓音一高就狠狠骂了过去:
“你个死丫头片子,
整天现在家里吃白饭!
还不滚过来洗衣裳!
想看我老婆子累死咋地!”
秦老婆子骂骂咧咧,秦蓉蓉压住心里的火儿,扶着墙挪过去,尖尖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疯狂:
“奶,
咱家有粮食了。”
”啥,
你说啥?”
秦老婆子听了这话,一双满是算计的老眼瞪的老大。
“奶,你听俺说
.......”
秦蓉蓉看了一眼秦老婆子的老脸,暗暗冷笑一声,低声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秦老婆子越听老脸上就满是兴奋。
老宋家有粮食?
这年头大家都饿肚子,凭啥就老宋家有吃的。
大家伙儿都是一个村的,老宋家别想吃独食!
秦老婆子老眼眯了眯,打定主意,大着嗓门儿往村子里去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秦蓉蓉鸡爪子一样的手在墙上抓出一道痕迹,眼里满是得色。
宋婉月,这次看你还怎么快活!
~
自从晚饭过后,外头就刮起了风,天也跟着阴沉下来,呼啦啦的风吹大了着老宋家的翠绿色的窗户,桄榔作响,不一会儿急躁的雨点儿就夹杂着大风一股脑关进了屋子里。
挂着白纱蚊帐的小床上,做个噩梦的小姑娘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道闪电劈下,明亮的白光里,宋婉月白着一张小脸儿急匆匆从小屋里冲了出来。
这会儿陈菊花正带着家里人在鸡窝上盖稻草垫子,一回头就瞧见自家小孙女带着满身的雨气扑到了她怀里。
“奶,不好了,有人要来抢咱们家的粮食了!”
宋婉月小脸儿湿漉漉的,小嗓音里带着哭腔。
“啥,啥玩意儿?”
老宋家一家人一听这话就惊呆了,唯独陈菊花脸上一肃,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着小孙女。
“囡囡,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祖奶奶托梦给我的。”
老宋家人一听这话都慌了,祖奶奶她老人家说的还有假?
这一准儿是走漏了消息,让村里人知道他们老宋家里有粮食了。
“娘,这可咋办啊?”
宋向党求助一样看
着他娘,宋向东宋向国兄弟俩在煤炭厂上班,现在陈菊花就是老宋家的主心骨。
”哎吆,娘啊,这可咋办??
俺家的粮食啊,要是就这么被人抢了。
俺还不如去跳河呢。“
刘红梅一听这话,就怂的蹲在地上呼天喊地。
陈菊花冷着一张老脸,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老三家的!
收起你的狗尿!
现在老宋家还没出事呢,你们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干啥!
瞅瞅这没出息的熊样!
老头子,别愁了,这事儿俺老婆子早就留着对策了。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
你俩麻溜的,带着家里人把后院屋里的粮食,挪到前头挖好的地窖里头去。”
“哎,娘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