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阮微被阮母按在梳妆台前,让造型师给她打扮。
造型师看到阮微很激动,一连给她换了十几套造型,累得她瘫在沙发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靠在椅背上往后仰头,看见顾臣坐在她身后正望着她。
他悠闲悠哉嘴角带笑的模样不知戳中了她哪根神经,气的她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忿忿地问阮母:“为什么顾臣不用被折腾?”
阮母正在试妆,略带讶异的望着她:“顾臣不参加订婚宴。”
听了这话,阮微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看着阮母和顾臣都不以为奇的样子,她稳了稳心神,翻着女配的记忆。
在女配记忆中,顾臣确实不参加任何宴会。事实上刚开始他被收养的时候,是参加过几次的,但被女配和宴会上其他的人奚落后,他逐渐拒绝参加任何宴会。
宴会的主人不会在意顾臣这样被领养的小透明,他们只在乎阮家的女儿去不去,所以久而久之,这也成了阮家习以为常的事。
可这和书中剧情却是矛盾的。
在书中剧情里,顾臣可是去了这个宴会的,而且在宴会上他收获了他的第一个机缘,奠定了他成神的第一步。
书中剧情并没有说到顾臣是怎么突然决定去宴会的,阮微只能从顾臣下手。
她绞尽脑汁搜寻着让去宴会的方法,奈何脑容量有限,想不出来。
等到试妆结束她走到顾臣身边,装作自然问道:“你干嘛不去订婚宴?”
顾臣停下脚步,反问她:“为什么我要去?”
阮微僵住了。
要不是你有机缘在这个订婚宴上,谁管你去不去。
他挑了挑眉,说,“我参不参加,难道很重要吗?”
对别人重不重要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挺重要的。
她小声逼逼。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顾臣听到了她的嘀咕。
他一怔。
重要……么。
说起来,他的人生从生下来就与重要这个词无关。
生身母亲觉得他是累赘,把他扔在孤儿院门口自生自灭。福利院里,孤儿数不胜数,他既不是最讨人喜欢的也不是身世最惨的,只不过是可有可
无的一员。到了阮家,他成了保姆和供以欺凌的玩物,可也并非是无可取代的,少了他,还有无数人排队上位。
累赘,讨饭的,垃圾……
无论在哪,听到过最多的就是这些词。他至始至终都很明白自己被嫌弃,最好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隐形人。
可有朝一日……
竟也会有人认为他很重要么。
顾臣的指尖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心脏也随着指尖颤了颤。
……
夜色阑珊,一辆黑色加长林肯悄声无息地滑到鹭园门口。
阮微跟随在阮父阮母身后进了订婚宴,现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随着阮父阮母的进场,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目光如聚光灯似的积聚在他们四人身上。
华家的老爷子身体还算健朗,带着两个小辈走过来迎接,满脸褶子笑得盖住了眼睛。
几人互相寒暄过后开始将话题扯到小辈身上。
华老爷子的后面是华家大少华明哲和阮微的堂姐秋野月。看到阮微身旁的顾臣时,华明哲和秋野月都明显愣了愣,眼神诧异。
大概是没想到顾臣会来。
秋野月沉不住气,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很不欢迎顾臣的到来。
人精华老爷子面不改色的夸了夸顾臣后,阮父阮母随老爷子离开。三人的背影刚消失在视线里,秋野月便走过来将她拉到一旁。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她脸上写满了浓浓的不悦,订婚的好心情都被破坏殆尽。
阮微眨了眨眼,没说话。
秋野月看着少女无辜的神色,又想起前天的情景,她脑海里突然浮现个不可置信地猜想。
她压低了声音:“微微,你是不是……和顾臣在一起了?”
阮微“嗯”了声。
和男主谈恋爱也不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事。只是阮父阮母从来没问,学校里也没人发现,所以才一直处于地下恋情状态。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不可能在一起,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秋野月是第一个问起的。
听到她的承认,秋野月面色古怪。她极力装作担忧,可压制不住的窃喜还是让她的声音抬高了几分:“你真和那个贱种在一起了?!”
她话里的窃喜简直可以翻译成“表妹终于脑瘫了”。
阮微
:“……”
这么差的演技还能骗女配十几年,女配眼睛是真瞎。
秋野月压着嗓门,左顾右盼,眼神闪烁:“微微,姐姐知道你不喜欢听,但姐姐还是得劝你一句。”
看她姿态,知道的以为阮微在谈恋爱,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微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臣那个贱种,他就是图你家的钱,不可能真心喜欢你的。”
阮微不爽了,打断:“他凭什么不可能喜欢我?”
秋野月一怔,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