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越直觉到,他背后发生了某些意想不到的异常状况。
——琼斯特已经很久没有走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
这不大正常。
虞楚越刚要转过身去,便被黎爵按回脑袋。
黎爵:“你说你的,我听着。”
虞楚越顿了一会儿,古怪地盯着他:“你有没有在听?我已经讲完了。”
黎爵讪讪地别过头。虞楚越这才回身去看琼斯特在做什么。
琼斯特站在原地,从门口的书架拾起了一本杂志,正在低头查阅书籍上的有用讯息。
注意到两人的动静,琼斯特抬起头,冲虞楚越笑了笑。
虞楚越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琼斯特已经尽量装作温和地注视他,但虞楚越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只不过琼斯特和他交际不多,他也不能直接去问。
更何况,唯一会作妖的人就杵在他边上,刚刚似乎还在梦游。
这间储藏室除了瓶瓶罐罐之外,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物品。地面被清理得很干净,闪电劈开夜空时这些长条状的木板白得刺眼,几乎没有一粒灰尘。
看样子这里确实住着人——至少,近期应该有人在此地长期生活或者工作过。否则也不会将战斗堡垒改做这样怪异的场所。
虞楚越刚跨出门,又退回房间里。
在他未留意时,一只人类的断手被悄无声息地放在门口,断面底下还淌着新鲜的血。
一抬头,虞楚越看到走廊的墙壁上又留下了一行血字。
——臭虫,滚回地牢里去!否则你们将自尝恶果。
“这!”琼斯特不由地后退。
琼斯特感到毛骨悚然。
他方才一直站在门边,因为沉浸于自己的事,都没有注意门外发生了什么!
黎爵又笑起来:“你在门口,就没听到什么?”
面对着眼前男人的挖苦,琼斯特心头再次五味交织,一片苦涩。
他总不可能说,方才他幻听到了有人在和他说话,只能捏了捏拳头,摇头不语。
虞楚越思考片刻,回眸瞧向黎爵。
黎爵被他盯得很适用:“怎么了?”
虞楚越眼中光芒一转。他知道黎爵是在和他装傻。
他说:“下次有人经过,你要记得和我说一声。”
黎爵面不改色地狡辩:“我怕打扰到你的思路。”
虞楚越不和他废话,径直走出门去。
三人来到第二个房间。
这间屋子是用来储存油画的,显得十分拥挤。透过窗外隐约的辉光,可以看到等人高的木材被敷衍地支成架子,被腐蚀成黑色的画框显得这些画作年代久远。
在贴近门口的墙上聚集着许许多多黏糊的白色卵状物。
虞楚越凑近了仔细一瞧,发现这些密集的东西居然都是蜗牛。
它们一动不动地趴着,似乎从堡垒建成之日就已长在了这里,宛若疥疮般无声附着于墙体,在夜中闪电的闪耀里透出幽灵似的诡白。
琼斯特正要走进去,被虞楚越挥手拦住。
——有人。
虞楚越向两名玩家比了个口型,抽.出长刀,踏入房间。
琼斯特怔在原地。
黎爵似笑非笑地瞧着虞楚越利落的背影,向琼斯特丢了个眼神,琼斯特登时心里又是一沉。
他觉得脊骨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他本就没有能够匹敌黎爵的实力,现在居然连虞楚越都不如。
虞楚越听到了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来自正对门等人高的木柜。
虞楚越没有开灯,以防自己的影子打草惊蛇。他轻轻地靠近木柜,握紧刀柄。
雪光一扇,木柜被一刀劈开。木门掉落在地。
一对青年男女挤坐在柜底,衣衫褴褛,惊恐地看向柜子外面的虞楚越。
男人正想动弹,被虞楚越用弯刀的锋芒抵住喉咙,连忙伸出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
“别杀我!我们跟你回去,我们跟你回去!”
男人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紫色,嗓音十分嘶哑。虞楚越发现他与他旁边的女人面色都很差劲,膝盖和小腿上都有伤痕。
两人似乎在这里躲了很久,几天都未曾进食过。
虞楚越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女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悄声问:“小姐,您,您也是被抓到这儿来的?”
虞楚越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女人立刻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