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虞楚越的两名对手神情骤变。
两道异样的眼光看向虞楚越。
荷官面不改色,答道:“假如选手没有发现,我们不会提醒。假如选手发现并出声示意,则将舞弊者的筹码数量清零,并奖励举报者等额的筹码。”
“出声示意?”虞楚越若有所思地嘀咕,“不需要提交证据?”
荷官微笑着说:“请您放心,在下于特洛伊家族的赌场工作多年,牌局上的小伎俩没有哪个能够逃过在下的眼睛。”
虞楚越不以为意:“能逃过你眼睛的,你会以为不是老千。”
闻言,虞楚越的两名对手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人是疯了吗?他凭什么敢这样和特洛伊家族的荷官说话?
特洛伊赌场以肃清风气而闻名于世。每个能够在特洛伊赌场工作的荷官,都是经过最严格的审核。
如果眼力达不到标准,或者手下有放水的,是要被剜掉眼睛沉海的!
荷官眼底划过一道暗光,脸上保持官方式的笑容:“既然如此,您不妨一试。”
虞楚越兴致阑珊地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侍者从荷官身后推来三人的筹码箱和一块滑动板,板上记录着三人现有的筹码数量。
楚月:2018
菲利普·艾勒:1267
哈里·盖:1118
荷官将剩余三张牌放在中心位置,陈述具体规则:“每局由筹码最少者决定是否担任‘贵族’,筹码相同时上轮败者优先,基值至少为一百筹码,由掌握筹码由少到多的顺序决定是否抢夺‘贵族’位置,每次抢夺赌注翻倍。选手筹码清零,则自动出局。”
哈里·盖是这张牌桌上拥有的筹码数额最少的人。这场游戏轮到他决定是否担任“贵族”。
对于普通的探险者来说,这个全新的纸牌游戏。尽管从规则上看十分简单,但事关性命,每个人都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小心斟酌。
总体上来讲,哈里的牌面不错,大牌在手,小牌也十分规整。不过,从三人纸牌游戏的理论上来讲,当自己的牌足够好时,其他对手的牌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是否要担任“贵族”?如果担任,他选多少筹码作为基值?
没有人催促哈里·盖。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关乎生死的较量。
正当他头皮紧绷之际,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荷官先生——”
荷官嘴角一抽:“您……您又怎么了?”
他原以为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人都会至少稍微谨言慎行一点,但虞楚越两度打破了他的思维误区。
这个人,怎么好像不带慌的?
“我可以在牌局外自由约定赌局吗?”虞楚越问,“我保证,正规合法。”
荷官沉默片刻,让在旁候立的侍者给主持人传话。
主持人得到消息,又用怪异的眼神扫了虞楚越两眼。
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个人又在自顾自地鼓捣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就不能当一个不会说话的姑娘吗!安安静静的,又漂亮,谁都喜欢。
主持人心里腹诽着,取出一个对讲机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即,向荷官点点头。
于是荷官说:“可以,但是否符合规定,要由在下来做公证。”
虞楚越回过头来,对哈里·盖和菲利普·艾勒说:“我想和我的对手们打赌——在此轮五局游戏里,这张桌子上一定会出现舞弊者,并且被我发现。”
正苦思冥想的哈里·盖撞入少女深邃的眼眸中,一时竟愣住了。
菲利普·艾勒是个暴脾气的人,当即叫道:“你在跟我开玩笑?谁愿意和你打赌?”
“这位先生,您不妨认真想一想,打这个赌对二位来说,利弊究竟如何。”虞楚越低头轻笑着,摇晃着手上的翡翠烟斗。
哈里·盖一言不发。
照常理来说,对手忽然提出类似如此的要求,他们应该断然拒绝才是。
但他迟疑了。
少女说得不错。打这个赌,对自己毫无坏处可言——多么简单,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他们在牌桌上不出千,就能赢下这个牌局。
何况还有来自特洛伊赌场的荷官在一旁盯着,谁会胆子大到在游戏里舞弊呢?
假如少女为了赢得赌局,自己作弊并故意被发现,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一旦筹码清零,就会自动失去竞争宝藏的名额。纵使他在赌注上下再多筹码,也一样无法继续参与游戏。
所以,少女提出的赌局对于他们两个完全是压倒性地占优!
哈里·盖又继续推一遍逻辑,从理性来讲他完全可以应赌。可是直觉告诉他,不要答应少女的提议,他还有没想到的、隐蔽的死角。
他犹豫了。
一旁的菲利普·艾勒似乎也想明白了各种关节,问虞楚越:“你的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赢了,即接下来五场游戏,我们三人中有人舞弊并被我识破,则你们的筹码通通归我;如果我输了,则我的所有筹码,都由你们进行分配。”虞楚越注视着眉头紧皱的两人,轻笑起来,“二位可得想好了,普通牌局,一副牌的奖励基值也只有一百个筹码。且牌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中规中矩地打牌,你们何年何月才能赢到四千?”
听闻此话,菲利普·艾勒和哈里·盖下意识看向悬在场地中央的巨大公示板。
公示板的首行赫然写着——
关星闻:4208
四千多个筹码!
假如往后他们遇到的全是不敢下注的胆小鬼,一轮游戏最多也就得到百来个子,何况这种纸牌游戏七分都得靠运气,他们能那么好运一直赢下去吗?
而眼前,就有两千多个筹码,简直就是要白白送给他们!
莫非会有人丢掉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