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高中毕业没多久,就辍学出来打工了。
而她母亲去世的太早,父亲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工厂员工,家里的积蓄全都供大的念书了,小的就必须出来打工赚钱。
“我表姑是个很能干的女强人,她还未去世的时候自己办了一个服装厂,每年能赚不少钱。”楚子寒喝了一口矿泉水,接着说道:
“但是我那个姑爷不太行。”
“说的好听点叫老实,说的难听点真的就是胆小怕事,我表姑操持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两个孩子的教育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可能是太操劳的缘故,三十几岁就得了胃癌。”
“查到的时候已经中晚期了,我那没出息的姑爷啊,当场就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承在开车,不太好回他的话,便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后来为了给我表姑治病,姑爷把家里的厂子卖了,拿到手的钱却只有真正价值的一半。”楚子寒摇摇头,语气有点淡。
也不知道是他表姑爷私吞还是被骗,表姑知道后气的身子越来越差,本来吃的不多的饭也越来越少。
那间服装厂几乎就是她的半条命,拼死拼活才做到如今不小的规模,就算她真的撑不住走了,自家男人再笨也能稍微维持个几年,拱两个孩子读书更是绰绰有余。
但是他又蠢又笨,还想把部分的钱吞了,为以后做好打算。
可能是楚子寒的表姑看透了表姑爷的想法,心灰意冷之下没撑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那个时候沈烟才七八岁,沈栖也就十一二的年纪。
家中遭遇变故,两个孩子原本上的是本地最好的学校,没多久就退了学,听从父亲的安排回了安徽老家。
此后发生的事,楚子寒就不太清楚了。
表姑一走,两家的联系越来越少,沈烟上初中的时候还喜欢打电话给楚子寒,特别崇拜自己的表哥。
结果没过多久,楚子寒家里为了躲避债主,不得不换了手机号,这也就和沈烟他们失去了唯一的联系。
说起这个,楚子寒脸上满满的遗憾。
所以这次收到沈烟的喜帖,他十分意外又欣喜非常,毕竟楚父楚母去世后,能联系上的亲人已经不多了。
宋承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既然
和表妹很久没联系了,那....沈烟是怎么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的?”
尤其是楚子寒才换到他对门没不久。
他要是不说,宋承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他这一提,整件事都透着古怪。
不谈那奇怪的喜帖,还有那诡异的怪物和小船剪纸,一个长期未联系的人,怎么会突然又联系上了?
而且宋承的那封请帖,更是不请自来。
听到青年的话后,男人微微一愣,眉头皱起不确定道:
“可能是从别处打听到的吧,有些亲戚他们可能知道地址。”
他说完,车厢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很显然,这话连他自己都没法说服。
他们轮流开车,等到了帆河县,楚子寒直接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下了车。
他让宋承在车里等等,随后进了超市。
宋承没多想,以为他是买烟或是买水,谁知道男人回来直接递给了他两把水果刀,还有三小瓶东西,分别是辣椒水,胡椒粉,芥末酱。
这是....打算制作防狼喷雾?
宋承满脸疑惑,楚子寒倒是非常淡定的发动车子:
“听了你的话后,我决定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还是有必要采取一点自保措施的。”
尤其是,身边这位经常状况百出的情况下。
宋承:“.....”
青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从后座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电击棒,一脸真诚的问道:
“三根够么?我怕来不及充电。”
楚子寒:“.....够,非常够。”
是他输了,水果刀辣椒水什么的在电击棒的面前,弱爆了。
宋承这才放心的将好家伙收了回去,当初决定要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考虑过自身的安全问题了。
毕竟他可没有天真到,以为郑严序的朋友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或是纯天然无公害的神明。
进了帆河县再开半个小时就到了壶口镇,说是一个镇子,其实就是个靠河而建的村子。
范围并不小,但足够偏。
他们两人开着车在镇子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到沈烟的家。
沈烟的家在一条小吃街的旁边,门面很窄,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过去。
给两人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衬衫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是沈烟的父亲沈康顺。
沈康顺嘴里叼着烟,斜眼打量他们
,好半天才开口道:
“你是小寒吧?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姑爷,九年未见了,您和以前比起来...变化有点大啊。”
楚子寒脸上露出一抹谦逊的笑,但那股笑意并未达到心里。
沈康顺面色一僵,下意识的遮住了手脖子上戴的那块不值钱的镀铜手表。
“呵呵,你知道的,自从你表姑去了,我这日子啊是越来越不好过了。”男人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宋承,笑着让开了门,“这位是你的朋友吧?来来,咱们进来说。”
等进了屋,宋承才明显感觉到沈康顺实际生活要比表面上还要拮据。
破了个洞露出弹簧的老旧沙发舍不得扔,就放在墙边上用来摆放换洗的衣服,那些衣服也都是样式老气,穿了很久的。
“坐,坐。”
沈康顺招呼他们坐下,自己进了厨房倒茶。
楚子寒还没怎么打量,就看见阳台上晾晒着的女式内裤和胸罩,沈康顺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婚了。
“来来,喝茶喝茶。”男人就只倒了两杯,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宋承低头看了看,杯子里漂浮着几片孤零零的茶叶,一眼就能数的过来的那种。
“姑爷这些年,有没有找人搭个伴?”楚子寒不动声色的问道,“家里该有个女人照应照应,日子会好过许多。”
沈康顺一愣,随后目光有点躲闪的说道:“是是,为了烟烟和小栖有人照顾,不得不再婚哪。”
沈康顺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楚子寒表姑死后没两年,沈康顺就和镇子上情况差不多的寡妇结了婚,他再婚的老婆身边还跟着一个和沈烟差不多大的女儿。
原本是为了孩子有人照顾,谁知道这个外表老实的女人精明的很,而且有着很大的赌瘾,沈康顺的钱大部分被她弄走输光了。
中年男子向自己许久不见的外甥诉苦,又说自己这些年如何如何不容易,提起楚子寒表姑的时候,眼睛里都闪了点泪花。
可惜楚子寒从头到尾没接一句话,全程淡淡的看着沈康顺煽情。
等到男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才开口道:“沈烟沈栖呢,这次我是来参加妹妹的婚礼的,其他的事等婚礼过去再说吧,姑爷。”
“这么多
年没见我都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怎么刚二十岁就急着嫁人?”楚子寒忍不住问了很多,“男方家里情况如何?”
提起沈烟,沈康顺面色有几分僵硬。
“她、她现在不在这。”
“不在这?”楚子寒皱眉,“她不是明天的婚礼么?到底怎么回事。”
沈康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烟点上。
“明天举办的婚礼哪是婚礼啊,那就是一场.....献祭。”
听到男人的话,宋承心里一惊,楚子寒的脸色当即沉了下去。
沈康顺眉间全是惆怅,声音沧桑的说道:
“你们进镇看到癞子河没有?她要嫁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那条河。”
沈康顺记得自己还很小的时候,癞子河还不叫癞子河。
也不知道哪一年的春天,河岸边突然出现了许多的癞□□,一只挨着一只模样丑陋的趴在草丛里叫唤。
这种东西又不是牛蛙,吃不得,当时的医药价值还没有发掘出来,身上的黏液不小心碰到了还会使皮肤溃烂,这对当地人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除了能治坏虫之外。
没人管又没有太强大的天敌,癞□□就泛滥了,那条河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癞子河。
楚子寒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跟沈烟嫁人有什么关系?不是在胡闹么!”
沈康顺苦笑,“外甥啊,你让我把话说完。”
“就在五天前,沈烟和她那什么狗屁旅游开发公司的男友去河边谈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人栽水里去了。”
沈康顺提起这段事,焦躁的不断抖腿,脸上甚至有几分恐惧。
“当时三四个水性好的人下来捞,硬是连片衣服都没捞到!”
“然后呢?”宋承忍不住问道。
“然后,然后第二天早上在河边洗菜的人就亲眼看到,沈烟被一群癞□□给拖上了岸,人拉上来的时候还尚有一口气在。”
沈康顺很快抽掉了一只烟,低声咒骂一句,将烟蒂扔在地上碾碎了。
“怎么可能?!”楚子寒震惊道,就单凭癞□□的咬合力,想要在水里拖动一个一百来斤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沈康顺一言难尽,声音苦涩的很:“你是没看到那天的画面,否则你就不会质疑我
说的话了。”
那些东西不仅大,数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多,它们有的托着沈烟的身体,有的则咬着沈烟的衣服,将其弄到了岸边。
那场面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以至于沈康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被震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存稿快要没了,又到了复习周,课设和论文在前方等着俺(头秃)
后期更新可能会不稳,俺尽量保持日三千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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