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被自家表哥的话,闹的当场僵在了原地。
好在现在客厅内也没别人,管家早就在上完茶水后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宋承也不顾忌了。
他直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事你别和我爸妈说,要脸的。”
陈飞沉被他逗笑了,又抬头看了看坐在青年身旁,闭着眼睛的睡梦之神。
“这是你朋友?”陈飞沉递过去一盏茶,“怎么称呼?”
“缇娜。”睡梦之神轻声回答道。
宋承看陈飞沉有些奇怪,便解释道:“哥,缇娜和老郑一样,都是……神。”
“……神?”陈飞沉愣住了。
“对,”宋承点点头,神情微微收敛道:“我这次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陈飞沉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是关于安安的么?”
宋承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点了点头。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即时青年没直接点明,他自己也猜到了。
自家这位表弟向来让人省心,除了安安之外,他想不到宋承还有其他别的原因来找他。
“我们发现复眼神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位神明诺匹斯的副体。”宋承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而诺匹斯则正在帮助其他神,猎杀我们的同伴。”
陈飞沉听后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从中抽出一只叼在嘴上,却找不到打火机。
而安安就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只缩着脑袋悄悄打量着对面的大人。
男人的大掌下意识的在孩子的头顶上揉摸片刻,好半天才开口道:
“具体需要我需要安安怎么做?”
陈飞沉没有提一个“不”字,甚至连过多的废话都没有说一句,他知道自己这是欠宋承的,即使再舍不得孩子。
如果当初不是郑严序动手划开了复眼神的身体,并从中取出了一部分化成现在的安安,或许陈飞沉早就活不下去了。
正因为他很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能拒绝。
毕竟安安现在活下来的短短几个月,都是偷来的。
“具体的还要等我朋友来——”
宋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打断。
“没想到我一出来就要替你办这种事情。”
众人皆一愣,闻声回头看去。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足够纤细而骨感的男子,卷而慵懒的过肩红发使他精致立体的五官,更加雌雄莫辨。
他一双翡翠般的眼眸盛满了熟悉的笑意,薄唇勾起的瞬间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宋承愣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开口道:“……哈托尔?”
“殿下,”男子也不否认,眨眨眼道:“几千年一过,您和以往可太不一样了。”
巧了,你也是。
宋承内心复杂万分,他好歹就是性子变了变,爱神哈托尔这家伙倒好,直接把性别变了一变。
要不是那熟悉的语调和头发,打死他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风姿妖娆的爱神的。
“我猜你一定感到很惊讶,”哈托尔微微挑眉,“事实上您昏迷后不久,我就变换了性别。”
“您落伍了,奥西里斯殿下。”
宋承当即愣住了,奥西里斯活在众神最辉煌的时代,而旧神们陨落四处逃散的末尾却一无所知。
他是不幸的那个,也是最幸运的那个。
在最纷争慌乱,寻不到片刻安宁的晚期,他却被众神守护着,静静地躺在那量身定制的棺木里,与世隔绝。
然后躺进爱人的怀抱,等待着乱世过去后的重生。
宋承不知道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塞特丧失一身傲骨,奈芙蒂斯一夜之间被迫成长。
就连风情享乐的爱神哈托尔,都舍弃了一头最爱的红发与华贵的衣裙,成为一名男子。
“这是我的错。”塞特蹙着眉大步走了进来,完全视眼前的门为无物。
“我忘记和他说了,抱歉。”
塞特直径坐到神情不定的陈飞沉面前,浅褐色的眼眸看向男人怀里的那个小巧的孩子。
“你确定这是诺匹斯的眼睛?”塞特扭头看向爱神,“太小了。”
“诺匹斯作为原始神,本体很庞大,我当初在太阳神殿当监视官的时候,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诺匹斯的画像。”
“上面说,诺匹斯的一只眼睛宛如一头公牛,丑陋而可怖。”
塞特停顿了一下,看向安安的目光带着一丝柔和:“不过眼前的小家伙还是挺可爱的,和阿努比斯小时候也……”
“算了吧塞特,要是阿努比斯在这里,他可并不高兴听这些。”
奈芙蒂斯踏窗而来,洁白晶莹的羽翼大的足够将陈飞沉家里宽敞的阳台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