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喜欢宋莐带给自己的感觉，舒服而温和，海朝云眯起眼睛。

宋莐像是一道明媚的春风，冲刷着海朝云身上黏腻恶心的气味。

海朝云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

甚至现在存在自己记忆中的内容，都显得极不真实，像是假的，可是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了吗？

海朝云否定了这一点，她不认为自己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海朝云坐在床边，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

黑暗，还有无边的寂静，似乎有一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呢喃细语，语气哀求疯狂，低声地抽泣着。

——你为什么……

——我……你啊。

——你一定会……

——学……我错了吗？

零碎的话语，让海朝云的大脑一抽一抽的疼，低声痛呼。

“我的头……好疼。”

宋莐吓得窜起来，下意识地远离了海朝云。

海朝云坐在自己的床上，暖色的灯光打下来，表情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宋莐于心不忍：“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宋莐说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压根就没钱送人去看病。

“去小诊所吧……”宋莐掂量了一下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犹豫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小诊所没有器械，只能给海朝云额头上的伤口做一个简单的处理。

头上贴着白色的纱布，海朝云一出小诊所的门，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想起了刚才宋莐付钱的时候，一张脸拧巴在一起。

海朝云问：“十六块钱很多吗？”

“啊……”宋莐回过头来，忽然有些心虚，自己现在不比流浪汉好多少。

海朝云纵然一身狼狈，身上的衣服脏兮兮，不过版型很是修身。宋莐低头看了看，比起自己身上软趴趴的t恤，实在高档很多。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意外呢？

海朝云的父母也太过分了吧，重男轻女到这个程度！

宋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笑自己不自量力。自己都这么可怜了，反而去可怜别人。

宋莐虽然可怜海朝云，但也是一夜没睡，盯了一宿。担心这个人心怀不

轨，却又狠不下心把一脸无辜的海朝云赶出去。

第二天天一亮，宋莐本来想让海朝云自己去派出所登记，可是人找不到地方。

宋莐琢磨了一下，自己不能为了海朝云丢了工作，一大早起来就先去店里干活。

老板最近搞活动，需要发传单，宋莐穿着玩偶服，在大太阳下给路过的人发。

海朝云问：“这么热，你身体受得了吗？”

宋莐手抱着头套，正往自己头上戴：“所以要快点发完。”

海朝云想了想，拿过一些海报，说：“我帮你。”

海朝云穿着自己的衣服，白t恤黑色长裤，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在海朝云的身量下，硬生生穿的好像大模特。

海朝云看了看，一把抢过宋莐手里的传单，帮忙发起来。

宋莐有点累了，靠在了路边的观赏树上，海朝云端端正正地站着，来一个人塞一张，说：“好东西，看看吧。”

“哎，什么好东西……哎，这怎么是……”

海朝云义正辞严地提醒对方：“你拿了，是你的，请不要乱扔垃圾。”

行人无语地走了，真是被海朝云一本正经地语气给骗了。

今天发得快，宋莐手中没多少了。

海朝云看了，问：“怎么算钱的？”

“纯发单五百张三十。”

“老板算百张，发了四百和四百五都一样，都是二十四块钱了。”

提前发完，店里还有多余的传单，也可以再去拿，一百份一百份的拿。

按一百份拿过来，再多算钱。不过这里的人流量一般，有时候还不一定能发完五百份。

“有什么条件吗？”

“不能扔传单，老板有时候会出来看，看见扔了要扣押金钱，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海朝云听了，又去店子里提了一百出来，宋莐连忙拉住她：“发不完的，好累。”

“你坐着休息就行了。”

海朝云把广场上在玩游戏的几个小孩子喊了过来，说：“你们发传单吗？”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说：“不啦！太多了，那老板说，第一次要发完五百张，才会给我们钱。”

海朝云数了二十张出来，就薄薄的一层，说：“我不一样，发二十张，就可以拿到五毛钱，五毛钱可以买一小根

老冰棍了。你塞给二十个大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啊。”

“不过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如果跑远了把传单扔了，一分钱没有。”

其中一个孩子看了看，问是不是真的，得到了肯定回答，麻利地把传单接过去了。

几个小孩子分走了海朝云手中的传单，过了一会儿，就麻利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