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听了景衍所问后,神色顿时严肃。他低眸沉声回道:“查过了,江南的案子确有疑点。另外,臣怀疑您身边有了叛徒。”
景衍闻言轻嗤一声道:“究竟是叛徒,还是旁人布下多年的暗棋,犹未可知。”
“江南的案子,你不必再管,朕亲自去查,你留在扬州,彻查此次随行亲卫。务必将泄露消息之人查出来。”
景衍话落,齐钰拱手应是。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院,沈青桠躲在屋内透过窗子瞧见两人踏进院内,她踮起脚尖又偷瞧了几眼。低低喟叹道:“真是美色惑人!”
这两人走来,一人红衣一人素白,一人妖孽一人清雅,却是不分伯仲的当世美男。
景衍素来不喜淡色衣物,平日里的便服多是玄色与绯红。那样浓墨重彩的眼色衬得他那张生来就妖孽的脸愈发惹人心醉。
而齐钰则是常年一身素白,端的是光风霁月温润如玉,旁人却不知,这位上了战场,那也是手起刀落灭人性命毫不手软的主儿。
景衍与齐钰两人少时能成挚友,那也是因为他们二人如出一辙的心性。
许是感受到了沈青桠的视线,景衍越过庭院的几株花草望向寝房处的门窗,果真见她托腮趴在窗棂处瞧着自己。
景衍唇角不自觉勾起弧度,齐钰见状,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见方才与景衍在门口打情骂俏的姑娘正捧脸望着景衍,他轻笑一声,意识到自己在这多余了。
随即便压低声音,极有眼色的道:“连日赶路舟车劳顿,臣想歇息会,便先行告退了。”说罢,还一脸促狭地调侃景衍。
景衍也不多计较,摆了摆手示意他要滚赶紧滚。
齐钰笑了笑,摇头退下。
景衍立在远处,冲窗棂后的沈青桠挥了挥手,扬声道:“还不快些过来。”
沈青桠呆愣,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叫我吗?”
景衍略显不耐,沉声道:“快些,少磨叽。”
沈青桠撇了撇嘴,乖乖到他跟前。
“你朋友不是来了吗?不好好招待来唤我作甚。”
“他休息了,唤你作甚?嗯?枝枝莫不是忘了,咱们今天要干嘛去,
少打那些偷懒的歪主意!”
景衍话落,攥着沈青桠的手腕又把人给拎出了院门。
沈青桠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强调,这是男主,你回家的车票,忍,要忍!
沈青桠身上的伤是好了大半,可卧床静养了许久,身体久不运动,难免有些不利之处。郑郎中曾提醒景衍,嘱咐他在沈青桠身子渐好后,多带她出门走走。
景衍攥着她手腕走了段路,沈青桠忍无可忍,娇声斥道:“你力道这样大,是要把我手腕拧断嘛。疼啊,你快些松手。”
他听她呼痛,连忙松了手,垂眼去看,她手腕处果真留了道红印子。
景衍从未扯过女子手腕,不懂姑娘家的细腻娇弱,他以为不过平常力气,殊不知,人家姑娘疼得眼尾泛红,眸中噙着两滴泪,要落不落的。
沈青桠语气委屈道:“你瞧你,都给我手腕捏红了。”
姑娘家嗓音娇气,说去的话带着气音,委屈劲儿露了个十成十。景衍只得认栽赔罪。
“是我的不是,没留意力道。枝枝别气了,待回去了我好好给你赔罪。”说着还力道轻柔的去揉那处红痕,眼神带着心疼。
偏生沈青桠眼下不吃景衍这一套,她抽回自己的手腕,哼了声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景衍顺着她松了手,低声回道:“我不知你平日喜欢些什么,偶然听你与婢女提及,说往日极爱听戏,便想着带你出来走走,顺便听一折子戏。”
许是第一次费尽心思想要讨一姑娘欢心,景衍竟觉略有窘迫,声音也愈发低了。不过立在他眼前的沈青桠却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瞧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股郁气便也渐渐散了。
沈青桠笑得狡黠,将手递给景衍:“喏,去听戏,轻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