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下,天色转暗,内室里的春光仍未止歇。一连叫了几回水后,待到夜色渐浓星月高悬,终于没了动静。
景衍此前从不认为自己是贪图美色之徒,今日竟做下这白日宣淫之事,荒唐至此前所未有。
他瞧着身侧女人累极睡去的模样摇头轻笑,心道这扬州之行,倒也不是全无收获。
景衍知晓江南佳丽地不乏美人,他为了查贪腐案,也跟着这地界的公
子哥们逛了几遭青楼楚馆,可瞧了那些名声不小的花魁却只觉尽是庸脂俗粉,竟无一人可入眼。
倒是眼前这女人,属实勾人。
只是她为何会中了春|药,又是怎么闯进自己住着的这处院子的?
景衍心中存疑,思索片刻后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合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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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破时分,沈青桠悠悠转醒。
初晨的阳光透过门窗射入内室,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人刚坐起就察觉到了腰间的酸痛。
‘什么情况?!’她满眼惊讶的盯着身侧的男人,捂着嘴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回忆渐渐浮现,她想起自己昨夜遭歹人算计中了那种药,当时刺史家那个猪头儿子正跟着自己,她奋力捅了他一刀后就逃了,慌不择路跑到何处去了她都没了意识。
她一时惊慌,手中脱力,被子也跟着滑落。
这满身的痕迹,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沈青桠咬唇,仔细瞧了瞧身侧的男人,眼前的人五官极为精致,生得十分俊美却不显半分阴柔,反倒平添了几分妖孽。
这一刻,她大抵猜到了昨日是个什么情况了。这男人简直就是照着她的喜好长的,定是她昨日□□难耐,看上了人家把人给强了。
啊!沈青桠心中泪目,顿觉十分窘迫,她捂脸锁在被子里心虚的不敢抬头。
怎么办啊,是提起裤子不认账赶紧跑,还是等着他醒了诚恳的道个歉。
沈青桠心下无比纠结,那睡着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瞧见她锁在被窝里捂脸的模样笑了一声。
“呵,这是哭了?”景衍含笑去拉沈青桠捂在脸上的被子,还以为她是因失了清白难过流泪。
结果被子揭开,露出的却是一张挂着讪笑的脸。
“额。”这下完了,人醒了,想跑也跑不了啦。沈青桠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同他道歉。
“嗯?”景衍沉声开口,声音满带着初醒时的沙哑。
沈青桠听着晕乎乎的,险些以为自己药性还没过。
景衍话落见她并未答话,略微迟疑了后道:“姑娘昨日遇险,衣衫不整的闯进在下院中,不住地求在下出手相救,想来姑娘也该知道自己昨
日遭人算计中的是什么药吧?在下一再推脱,姑娘你仍是苦苦相逼,在下实在无法了,这才多有冒犯。”
沈青桠见他并无兴师问罪的意思,反倒给自己道歉,一时愣住了。
景衍见她并未有反应,反倒呆呆的不曾理会于他。心中以为是自己毁人清白却未曾明确表示会负责之故。
他略一思索,接着道:“姑娘可是府上小姐?昨日是被何人所害?事已至此,不若告知林刺史,待我归家时许你个名分。”
扬州刺史府的小姐,封个贵人应是可以。何况昨夜云雨,他也是食髓知味,若真是只这一回,实在是难以餍足。
沈青桠终于回神,他这一提林刺史,沈青桠想起了昨日自己捅了林成一刀后那刺史夫人的话,心中稍有后怕。
若是林刺史在扬州,碍着景衡的面,他这条景衡养着的狗可不敢对她放肆,莫说是伤了林成,她就是要了他的命,那林壑季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偏生那林刺史近日都不在扬州,也不知何时能回。这林夫人又是个悍妇,说不准真趁着林壑季没回府时砍了她的手脚。
沈青桠一想到砍手砍脚,猛地打了个哆嗦。
这时她无意识的扫了眼室内摆设,突然发现这是林夫人的母亲郑国公夫人来探亲时居住的院子。
这处院子在刺史府最为豪奢,素来只接待贵客。眼前这个男人会被林刺史安排住在这里,身份必然不低,起码要比林刺史一家的身份高上不少。
或许能借他先保住手脚?
沈青桠脑子里有了主意,略一算计就想了一出戏,说是戏,其实也是半真半假。
她轻咬朱唇,眼神哀怨的望了景衍一眼,眸中泪珠儿说落就落。
毕竟是影后级别的演技,哭戏自然不弱,就连景衍这个看惯了宫中女子演戏的主儿都不曾看破她在演戏。
“小女是林府的表姑娘,家中父母双亡这才借住在舅父林刺史府上。前些时日,舅母商量着要把我嫁给表哥,我不愿嫁,今日便是拒了他们的,不曾料到,我那舅母竟伙同表哥给我下药,我为了躲他们才误闯进这里来。我此前为保清白失手捅伤了表哥,舅母扬言要将我手脚砍断,再卖去妓院。”沈青桠说着声音愈发哽咽,泪珠儿也愈落愈急。
“小女无父无母,身似浮萍,实在无法自保,求公子怜惜,救我一命。”沈青桠啜泣不止,哭着的模样着实是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