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越听眼睛越亮,“所以弹琴的是姿月桑对不对?好浪漫啊。”
柯南仰头问:“是钢琴吗?”
杨煦笑着摇头:“不是钢琴,是七弦琴,柯南君知道什么是七弦琴吗?”
“嗯,”柯南重重点头,“那是中国传统的拨弦乐器,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尽管在音域方面无法与钢琴相比,但是钢琴的音色也同样没办法比得上七弦琴,七个散音,九十一个泛音,一百四十七个按音,琴声还会随着演奏技法不同而……”
他而不下去了,因为在场的三人两猫都用讶异的眼神看他。
对他来说小场面,他哈哈哈笑了,“电视上是这么说的啦。”
杨煦:“……”
两次了,这负分的演技。
“哇好厉害啊!不瞒你说,我身边都没有人兴趣爱好是七弦琴。”毛利兰扑灵扑灵的眼睛里写
满了想听。
杨煦莞尔:“不如饭后叫上毛利先生,一起来听吧。”
“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每次饭后都会给祖母抚琴,我会和祖母说。”
说话间花雨落到两人中间,花瓣似雪非雪,如梦如幻,毛利兰一愣,不知为何她的面容与记忆深处某张脸隐隐重合,但是她无论如何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毛利桑?没事吧?”
她轻柔的嗓音唤她回神,毛利兰摇摇头。
“没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转身回到别墅,宴客厅里坐着聊了会天,米原樱子告诉他们开饭了,杨煦把猫猫放到房间,随后跟着众人移步到餐厅,推门进去,水晶玻璃灯高悬,光芒璀璨耀眼。
长桌上摆着的是法式料理,管家新海华章虽然是英国绅士做派,擅长的却是法国菜,严守上菜顺序。
餐前酒是杨煦亲手酿造的甘蔗酒,起于西汉,后来经由哥伦布传入美洲新大陆及西印度群岛,十六世纪,建立于甘蔗酒基础上的朗姆酒诞生。
搭配剔透晶莹的高脚杯,酒液金黄,口感丝滑生津,入喉回味无穷,最为喜欢酒的毛利小五郎丝毫不掩饰喝完的惊艳,倒是有些人听到是杨煦酿造就放下了杯子。
她是原身父母再婚后女方带来的孩子,后来改姓姿月,对外这么说,这个家里谁都知道她是姿月延策的私生女,可是她在祖母的眼中却永远比不过姿月真世。
前菜是一道鳄梨汁虾,颜色鲜艳,虾仁放入嘴中,牛油果的清香化在舌尖,虾仁滑爽Q弹,咀嚼就是一件非常放松的事。
紧接着正菜是烤小羊排,肉汁遍布表层,香味不住的往鼻尖钻,勾出一串馋虫来,咬进嘴里鲜而不腻,食物带来的幸福感于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座中心怀鬼胎的人不少,如此美餐当前却都一心享受,待到甜点水果色拉上来,真实目的忍不住浮出水面。
“妈,既然所有人都齐了,你总该公布清水银行下一任社长是谁了吧?”姿月鸣香性格浅薄,藏不住话,第一个问了出来。
她刚说完,姿月凉晖就拉了拉她,小声道:“你不要这么直接,还有客人呢。”
姿月鸣香不满的瞪他一眼,觉得他胆子太小,
“有什么关系?妈确定下来早晚要公布的。”
姿月集团由二十家大企业组成,清水银行是其中油水最大的企业之一,社长半个月前被妻子谋杀,如今职位空缺,姿月鸣香馋这块肥肉不足为奇。
坐在主位的端庄贵妇人就是姿月老夫人,头发银白,六十多岁像是四十岁的人,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举止优雅,开口却很不客气:“你想当?你当的来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姿月鸣香很不服气:“这不是还有凉晖吗?”
姿月老夫人看了一眼和藤咲抚子说悄悄话的孙女,移开视线前暗自遗憾,“你不用惦记了,我心里有合适的人选。”
这句话像是点了炮仗似的,姿月鸣香不甘心的手指头指着人一个个质问:“难道是大哥?可是您都把华彻不动产交给他了,”又指向姿月永美,口吻刻薄,“还是这个小三上位的女人,总不会是私生女惜子吧?”
红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是原身的父亲姿月延策,常年泡在酒色中导致四十多的年纪秃了头,西装也藏不住他的啤酒肚,端起长兄的威严训斥道:“鸣香,你是怎么和你大嫂说话的?立刻道歉。”
姿月鸣香可不吃他那一套,冷哼一声:“大哥你摆什么谱?你亲生女儿都管不住,离家七年,见你都不叫一声,你还好意思来管我?大嫂?齐子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让我管小三叫大嫂?”
几乎是齐子这个名字一出来,餐桌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连姿态高贵淡然的姿月老夫人都是,她拍桌而起,眼神冒火:“一来就吵吵闹闹,不想待立刻给我走!”
见她真的发火,姿月鸣香到底是怕的,立刻低头不说话了。
私人医生增田桃枝连忙过来劝她不要生气,杨煦也劝,说她准备了新的曲子,请祖母听一听,姿月老夫人这才面色缓和,低低嗯了一声。
好好一顿午餐,从氛围到菜式都能感受到上流社会的精致,唯有人是复杂且肮脏的。
琴室在楼上,一行人往上走,患有哮喘的姿月鸣香在增田桃枝的规劝下出门散步,态度厌烦的推拒了丈夫姿月凉晖的陪伴。
江户川柯南转头看到她出门的背影。
那是她活着时,他看到她的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