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鸢伸手拉过九姝：“那位是堂叔家的姑娘刘芸静，去年在府上住了一阵子，险些被养在了祖母膝下，心眼儿小着呢。”

九姝恍然。

刘芸静在刘家一众小姑娘中模样上乘，只是身份比起府上的姑娘略逊一筹，本家有意提拔旁支姑娘，也是为了将来能稳固刘家地位。

九姝已经养在了老夫人膝下，这便是断了刘芸静的路，难怪刘芸静瞧她的眼神如此犀利。

九姝紧挨着刘鸢，很快便将此事忘了，教课的杨夫子手握戒尺进门，目视一圈，在九姝的身上顿了片刻，微微颔首，很快授课。

杨夫子擅长琴艺，板着脸时十分严肃，最不喜学生嬉皮笑脸，因此杨夫子一来，学堂刹那间安静。

“今日抚琴，就练《倾城》”

杨夫子话落指尖挑起琴弦，缓缓入耳的声音在耳边流窜，悠扬动人，恍若潺潺流水，将人带入其境。

九姝听的入神，忽然腰间传来刺疼，下意识惊呼出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琴声，十分突兀。

杨夫子眉头紧皱，停下指尖，顺着声音望向了九姝。

九姝小脸涨红，慌忙站起身：“夫子，我……”

“夫子，表姑娘许是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乐声，所以才会忘乎所以，还望夫子莫怪。”刘鸢起身替九姝辩解。

杨夫子瞥了一眼九姝，紧拧的眉头稍稍舒展，紧接着刘芸静起身：“夫子，表姑娘自小在乡间长大，又不懂音律，如此冒犯属实不该，如今已入了夫子门下为徒，这般不懂事，传出去实在有损夫子的声誉。”

耳边传来了哄笑，九姝紧攥着拳，腰间还隐隐作痛，回头看了一眼刘芸静，刘芸静却给了她一个轻蔑挑衅的眼神。

两人离的近，一伸手就能勾着，刚才腰间的动作必定就是刘芸静所为，小小年纪如此顽劣！

九姝心中委屈，却又不敢明说，难不成要她脱下衣裳指责刘芸静不成？

杨夫子冷着脸哼了哼，显然是把刘芸静的话听进去了，刘鸢忙拽了拽九姝的衣袖。

九姝道：“夫子，是我不懂规矩，还望夫子严惩。”

杨夫子没了兴致再抚琴，只道：“那便

罚你将《倾城》学会，不然，我的课你莫要再来。”

九姝一愣，刚才杨夫子抚琴一半就被她打断，剩下的半截根本没听见，哪里能学会？

这不是摆明了给她下马威？

“夫子……”刘鸢还要再说，杨夫子已是没了兴致，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

杨夫子怒气冲冲的离开，九姝羞愧的小脸火辣辣，眼眶中隐约还有泪珠儿闪烁，咬着牙隐忍着。

“表姑娘，杨夫子虽严厉却也是为了你好，你可莫要记恨杨夫子才是。”刘芸静笑说。

九姝瞥了眼刘芸静。

“你可别胡说，姝表姐才不会记恨夫子呢。”刘鸢拉过九姝的手腕越过刘芸静出门，待走远了才松开，转过头安慰：“姝表姐可千万别和刘芸静一般见识，她呀，心眼极小，自家姐妹都不待见她。”

九姝点点头，冲着刘鸢微微笑，随即又是小脸一垮：“鸢表妹可会倾城？”

刘鸢摇头。

“那滢表姐可会？”

刘鸢再次冲着九姝摇头：“这倾城是杨夫子所创，今儿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弹奏，除了杨夫子外，又有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