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贺时深将一条大毛巾搭在头上,胡乱地擦着,就这么慢慢走到主卧,沾满水汽的拖鞋沿着他走过的路留下了一路水迹。
一打开主卧的房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唐林远如他预想中的那样,整个人缩在被窝当中,只留下一个白嫩的小脸露在外面,两只黑亮的眼睛跟着他进来的动作。
贺时深抽出手来关上门,又用两只手用力地擦着头发。
“不用电吹风吗?电吹风比较快。”唐林远看他擦头发,问道。
“不用。头发短,不碍事,一会就擦干了。你再等等。”贺时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嗯。”
唐林远安静地看着贺时深擦头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时深感觉头发差不多干了,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巾折好,搭在架上。
“睡吧。”贺时深自然地拉开一半的被子,躺在床的另一半,顺手关上灯。
贺时深的睡姿很规矩,唐林远就不那么规矩了。
身边躺了个人,他控制不住自己往旁边跑的身体。
就像是以前睡觉怀里一定要抱个东西一样,能够抱着什么,身体接近的热度,总能让人感到温暖。
唐林远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慢慢地挪到贺时深旁边,拿起贺时深搭在一旁的手臂环在怀里,像是抱着大抱枕一样抱着贺时深的手臂。
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即便窝在被窝里,仍能够感觉到那令人蜷缩的冷意。
贺时深的手臂散发着身体的热度,像一个天然火炉,唐林远满足地将环着贺时深的手,脸贴在贺时深手臂上,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这个决定做得真好。
贺时深没有抗拒唐林远的动作,他一个侧躺,将身子转向唐林远那边,另一只没被圈住的手放在唐林远盖着的被子上方,呈现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夜渐深,贺时深很快阖上了眼入睡。
第二天,一如平常,贺时深早早地起床去到公司上班。起床时,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自己的手臂从唐林远怀中抽出。
既要抽出自己的手,又要小心翼翼不闹醒唐林远,真难。
去到公司,公关策划中心总监兼好友章天良一
大早地就在办公室,等贺时深上班。
贺时深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章天良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讶异地挑了挑眉:“怎么来这么早?”
不问还好,一问,章天良就大倒苦水:“你知道公关多不好做吗?要时时刻刻留意网络上的言论,监控舆论动向。就连大晚上的也不得安生,很多爆料就是在大晚上爆出来的……”
贺时深面无表情地听着章天良吐苦水:“公关部的加班费也不少。尤其你作为总监,工资更高。”
“啧啧,瞧瞧你这典型的资本家发言。”章天良喊道,“简直比我还没天良啊!”
“别贫,到底什么事?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贺时深扶额,章天良哪都好,就是话多,并且半天说不到重点。
章天良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上次问过你的,唐林远,是叫这名吧?你准备怎么处理?”
贺时深皱眉:“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晚点再说。”
“不能再晚了。这关系到我们公关部的工作啊!”章天良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贺时深疑惑地看向章天良。
“唐林远昨天去商演,他作为候补顶了其中一员的表演,网络上对这质疑声很大呢……最近候补和正式团员的冲突真是越来越大了,连这么个小破团的一场商演都能上热搜。”章天良感叹道。
“什么质疑?”贺时深不解,昨天的商演他全程旁观,其中一个人受伤了,唐林远才顶上去的。他差点白跑一趟,如果那个人没有受伤的话……
这样也能引发质疑?
章天良说:“网络上各个人都是名侦探,牛批坏了。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唐林远使坏,所以那个人才摔伤腿的。”
“不可能。”贺时深立刻反驳。
就唐林远那副整天窝在被窝里,傻愣愣的样子,有这份心机去害人?再说,唐林远一直留在家里,根本没有时间和条件去布置陷阱。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现在的重点是,网络上对此议论纷纷。舆论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很严重了。”
“肯定不是他做的。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章天良掏出手机,迅速点了几下,打开微博,翻出了几条典型性评论
给贺时深看。
贺时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网络上的人嘴巴怎么比章天良的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