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瓜尔佳氏问云隐,“贵人晚膳用什么了?”
“用了涮锅,放了很多的辣椒。”云隐这样说。
瓜尔佳氏突然就想起了刚才遇见康熙时,闻到他身上那股很冲的辣子味。
容不得想其他,看闰月这么难受,瓜尔佳氏说:“去倒杯清水,给贵人漱漱口。”
闰月什么都没吐出来,嘴里却一直泛着酸,漱了两回口依然是难受。
突然听见门口一声喊,“皇上到——”
紧接着脚步声杂沓而来。康熙匆匆而来,喘着大气,直接冲到闰月身边,“怎么了?难受吗?想吐吗?太医来了吗?”探探闰月的额头,又摸摸她的手,“手太冷了。”
瓜尔佳氏被康熙忽略,她站在一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对着一个女子嘘寒问暖的人,竟然是康熙。
她跪下行礼。
“瓜尔佳氏,谁允许你私自到咸福宫来的?”康熙冷了脸。
瓜尔佳氏无法辩解,跪在康熙面前不发一言。
“出去!没有朕的传召,以后不要再踏入咸福宫
。”
康熙放了话,梁九功走到瓜尔佳氏面前,弯腰行礼,再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瓜尔佳氏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出去。
“还难受吗?”康熙问。
闰月头很疼,胃里更难受,生病的人总是很脆弱,她极为依赖康熙怀抱,将脸贴紧在康熙的胸膛。
康熙搂着她纤细的身子,心疼不已,“让你少吃点你也不听,以后把辣都戒了,跟朕一块儿吃淡口的。”
闰月抿了抿嘴,“皇上也没有少吃,怎么难受的只我一个人。”
“还不服气。”康熙按了按她的鼻尖,“本来身子也不好,朕的错,今日就不该纵容你。”
李德全领着太医冲进来,一见康熙和闰月的姿势,两人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诊脉!”康熙呵斥了一声。
胡子发白的太医跪在闰月身边,细细诊脉。
大约过了半刻钟,闰月注意到太医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滑下,整个身子抖得如筛糠似的。
闰月怕了,“太医,我怎么了?是不是……不治之症啊?”
“胡说什么呢!”康熙立马说:“到底是什么病,你快说。”
太医吓得连磕了几个头,身子瑟瑟发抖,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敢开口说半个字。
“说!”康熙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个字。
太医磕了两个响头,语速飞快,“贵人的脉象流利如珠,是‘滑脉’。”
一骨碌话直接把闰月给说晕了。
康熙经验足,一听这话,立马追问,“几个月了?”
太医的胡子抖了抖,磕磕绊绊的说:“一,一个月。”
众所周知,皇上大病昏迷三日前才醒,王贵人如何能怀胎一个月的?
太医突然觉得自己命数到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跟那该死的陈太医换班了。
“哈哈哈哈!”康熙立马大笑出声,“有喜了!闰月,咱们有孩子了!”
李德全的马屁立马拍上,一咕噜吉祥话从他口中蹦出来,把康熙夸得通体舒畅,当场给满宫奴才全下了重赏!
顿时咸福宫喜气洋洋的!
太医揣着一把金瓜子松了口气,看皇上这样子,王贵人腹中怀的必然是龙嗣了。
至于其他的,后宫密辛,他少知道些才好。
看皇上那
么开心,他还是要上去泼盆冷水,王贵人胎像不稳,初次有孕,月份又不大,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绝对要少吃。
瓜尔佳氏一直在殿门口等着,她也想知道王贵人的身子如何了,万一是被她气病的,她难辞其咎。
殿门敞着,殿内太医说的话,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月,王贵人怀孕一个月了!
皇阿玛不是三日前,在宫乱那天晚上才醒的吗?王贵人何来一个月的身孕?
瓜尔佳氏瞬间将目光转到梁九功身上,见梁九功脸上也是喜悦,半点没被王贵人怀孕的月份吓到。
再听到康熙满含喜悦的笑声,瓜尔佳氏瞳仁收缩,脑中迸发出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想法。
难道,皇阿玛是并非是三天前才醒的?早在一个多月前,甚至是更早,皇阿玛就已经醒了。
他冷眼看着他的儿子们如跳梁小丑一般,在他的病榻前筹谋,算计,用尽手段去夺他的命,挣他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