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虚水境,朝黎睡意渐消。
他刚迷糊睁开眼,颈间传来的温润气息直接把他激的一颤,腰部也被人搂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朝黎轻动了下肩,原想让玉凉蘅察觉到动静后,松开自己,但他不仅没松,甚至抱的更紧了。
“玉凉蘅?”朝黎小声唤了句。
片刻后,玉凉蘅那冷淡又低沉的声音在朝黎耳边响起:“怎么了?”
玉凉蘅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说话,朝黎有点吃不消,耳朵尖瞬间红了:“你……你抱着我了。”
玉凉蘅眼睛还闭着,声音也带着股刚醒的倦怠:“本君知道。”
朝黎:“……”你光知道,不松开吗?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朝黎小声道:“玉凉蘅。”
玉凉蘅:“嗯?”
朝黎:“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玉凉蘅是从背后抱的他,胸口与他的后背之间只隔了两层单薄的布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玉凉蘅的心跳。
玉凉蘅深吸了一口气,阴沉道:“正常。”
朝黎:“?”
心跳快成这样,不正常吧……
没等朝黎发问,玉凉蘅眼睛突然睁开了,眼神中压抑着怒火:“朝黎,你屁股能别再动了吗?”
“啊?”朝黎一愣,旋即窘迫道,“我就一不小心蹭了两下,不是故意的。”
“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再乱蹭,后果自负。”玉凉蘅在朝黎腰侧掐了一下,然后一脸烦躁的折身坐了起来。
朝黎偷看着他,不就是蹭了两下么,至于生这么大气?
“那我往里一点,不挨你就是了。”朝黎往墙根挪了挪。
“不必了,已经睡不着了。”玉凉蘅翻身下床,“本君出去冷静冷静。”
说完,便穿上衣服出去了。
朝黎懵懵坐在床上,完全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玉凉蘅能生气成这样。
月凉如水,院中翠竹迎风曳动,发出沙沙的枝叶摩擦声。
玉凉蘅关好房门,走到院边的水井旁,洗了个冷水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抹掉脸上冰凉的水珠,抬头看着天上那轮上弦月,松了口气,他貌似有点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方才不过被蹭了几下,差点没绷住。
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若是真做了,以小野猫现今的身体状况,根本受不住,日后还是多注意为好。不过……
别让他知道上辈子在背后作妖的到底是谁,不然,非把那人阉了不可,让他也尝尝每天吃素的滋味儿,憋死他!
兴许是跟小野猫挨太近的缘故,方才神识中浮现出不少上辈子的事——
朝黎生辰,他给朝黎炸小鱼干,差点把冰湖里的鱼全捞干,不过最后也没炸成,反倒险些将厨房烧了。
朝黎私自上断心台跟人比武,最后被打成半死,他赶到的时候,都不知是该骂朝黎不知死活,还是骂对方下手没轻没重。
本来想关朝黎禁闭的,但最后还是改了主意,只罚他写了悔过书,然后自己坐在望月亭里,一边喝茶,一边听他念了一下午的悔过书。
不过,朝黎写的字太丑,此事之后,他便将其送去了半月湾的书院。一是让他把那猫爬的字练练,二是给他找点事做,让他少闹腾一点。
但没想到,闹腾的更厉害了,成天跟洛邪那小狐狸精鬼混,两人还因此大吵了一架,他一气之下,就随手把朝黎捆在椅子上,走了。
其实,刚出门他就后悔了,但又抹不开面子回去。
可没过一炷香,他更后悔了,不过不是后悔自己对朝黎太凶,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只把他身体捆住,没把嘴也给塞上。
当时风遥突然造访,看见朝黎被捆在椅子上,问他,你为何这般模样,朝黎张口就道,说是自己把他捆在那儿的。
风遥问其原因,他气性太大,没过脑子就胡诌道,说自己见色起意,想把他抢来当童养媳,他抵死不从,最后自己就一怒之下把他捆在了那里,还说要三天不给他饭吃,一直把他饿到甘愿自己脱衣服上床为止。
玉凉蘅第一次知道,朝黎能如此不要脸。
打那之后,玉凉蘅有个童养媳的消息便传遍了六界,任谁碰见他,都要问声——你家童养媳安好啊!
简直不能再丢人……
虽然当时真的觉得很丢人,但,思及此,玉凉蘅却不禁轻笑了声。
不过,嘴角扬起的同时,眼睛也突然灼热无比,琥珀色的漂亮眸子上蒙了层水雾。
原本,他跟朝黎过的很好,原本,他马上就要去幽界接朝黎,原本……
玉凉蘅眼神一凛,斜眼瞥向天空的月亮,视野中多了一抹血色。
“玉凉蘅,你去哪?”朝黎穿好衣服,出门就见玉凉蘅单脚踩在屋脊上,雪白的衣袖被夜风鼓荡的像蝴蝶一样。
玉凉蘅:“反正睡不着,去镇上看看。”
“我跟你一起。”说着,朝黎就跟了过去。
玉凉蘅虽然没说不让他跟,但一路上,也没跟他说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