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玉凉蘅一脸淡然的同朝黎来到了寺庙。
两人分别造访之后,发现情况同昨日那间寺庙一模一样。
近几日内,庙内僧人数目倍增,光是他们去时,便碰上几名来此请求剃度的,纵然两间寺庙都是百年古寺,方丈也都很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如此积极的来当和尚的。
且除此之外,寺庙中所有新来的僧人,尽皆不知自己到底为何要出家,都还是昨日那套说辞,若不是调查之后,确认他们互相并不认识,朝黎还以为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
朝黎:“既然他们自己说不出所以然,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他们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玉凉蘅也正有此意。
两人先去拜访了一个俗姓为樊的僧人家。
此僧人就住在城东巷尾,朝黎同玉凉蘅来时,开门的是位眼睛红肿的姑娘。
一问之下方知,这姑娘便是那樊姓僧人新婚不过一个月的娘子,姓赵。
被问及身份时,朝黎只道自己跟玉凉蘅是普通的散仙,途经此处,察觉异常才来此的。
赵姑娘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们一眼,犹疑一会儿后,还是将他们领进了家。
茶水上过,朝黎原本想问她相公出家之前,有什么异常,可话刚说半句,赵姑娘便跪在了两人面前。
玉凉蘅日常被人跪,此等大礼也早习惯了。但朝黎不是,看见姑娘此举,吓得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差点也对向跪下。
“姑娘你有话好说,这么跪我我会折寿的!”朝黎连忙将姑娘扶起,“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姑娘如此激动?”
赵姑娘抹掉脸上的眼泪,喘了两口气,才道:“三日前,我照常晨起,却并未见我相公,还以为他出去了,可待我煮好饭,依旧没见他的踪影。原以为他又去哪儿鬼混了,便一直等到了晚上,可他仍然没回来,我此时才察觉,他可能是出事了。后来我便四处去找,还报了官,可直到昨日,我才发现他竟然出家了!”
说到此处时,赵姑娘脸上露出极其诧异的神色。
虽然正常情况下,自家相公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家,确实匪夷所思,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尤其是朝黎发现,这位赵姑娘的眼睛里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许恐惧。
朝黎好奇道:“樊公子出家,是什么很让人吃惊的事吗?”
赵姑娘冷笑:“出家人,首先便要戒荤戒色。事已至此,说出来也不怕两位笑话。我家男人整日嗜酒吃肉,还经常跟那帮狐朋狗友去青楼妓馆找快活,就这样的人,我用命发誓,他绝不可能会去出家。”
朝黎了然:“若真如此,还真不太可能。”
朝黎:“那他出家之前,真的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吗?到过平时不经常去的地方也算。”
赵姑娘想了想,道:“他出家前一日,好像出了趟远门。午后去的,直到深夜才回来。鞋子脏的不行,还磨坏了,衣服上也粘着一些杂草叶子。不过他具体去了哪里,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们夫妻最近有些不和,他许多事都不太愿意同我说。”
说完这个,赵姑娘犹豫了下,最后突然起身进了里屋,从中拿出一个布包的东西。
“这是何物?”赵姑娘把东西放到桌上,“二位自己看吧。”
朝黎正要伸手去拆,玉凉蘅突然抓住了他,尔后手指凝结灵力,随手一翻,那布包便自动打开了。
布包打开的一瞬间,一尊纯金的佛像露了出来。
这尊佛像头戴斗笠,脖挂佛珠。看见他的第一眼,朝黎便道:“这不就是失心佛么。”
玉凉蘅只知失心佛此人,但从未与其谋面,故而并不知道失心佛到底长什么样:“你确定?”
朝黎点头:“我确定,三年前我见过他。”
玉凉蘅拿起那尊佛像,并指用灵力感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蹙:“不对。”
朝黎不解:“何处不对?”
玉凉蘅:“失心佛虽入道方式有些独特,但好歹是正佛,可本君从这佛像之上却感知不到一丝正佛之气,反倒有一些魔佛的迹象。”
魔佛,与正佛相对。正佛以戒贪嗔痴三念而成佛,而魔佛则是将贪嗔痴三念化为极致,却又不会受其所控,并剔除其余杂念入道而成。
若是单论先天能力,魔佛比正佛强至少数倍。
但之所以佛门还是以正佛为主,是因为魔佛的成佛之路,比正佛还要不易,古往今来,成功的也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此次逃犯名单上的魔佛邃月。
“我们先去别家看看,看是否也有此佛像。”朝黎冲赵姑娘做了个礼,“这尊佛像,我能先拿走吗?”
赵姑娘点点头:“自然可以。但……若此事真是二位口中所谓的魔佛作祟,还请二位帮忙将拙夫救出来!”
说着,她又要跪,被朝黎眼疾手快拉住了:“您所言之事,我们自会尽力,但您别跪了,我真怕折寿。”
从赵姑娘家里出来,朝黎抹了把冷汗:“妈呀,我最怕别人跪我了。”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为何?”
“不知道,反正就是怕。”朝黎道,“对了,失心佛的佛像上突然出现魔佛之气,难不成失心佛跟魔佛邃月有什么关系?”
玉凉蘅:“失心佛的入佛之道如此怪异,难保不是邃月的人。”
朝黎挑眉:“你跟这个邃月认识吗?”
玉凉蘅摇头:“不认识,他被关进去的时候,本君还没出生。”
朝黎嗯了声:“这么一比,你确实挺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