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骄连忙过去扶暮云棠,暮天骄的随从想来围住黑衣男人,但没等他们行动,黑衣男人便消失在了一片突然出现的雾气中。
“打完直接跑,这人要不要脸?”暮天骄瞪着铜铃大眼,愤怒道。
“打完不跑,留下来跟你讲理吗?”暮敖冷冷道。
他与朝黎从半月湾离开时,玉凉蘅给了他一只小木偶,说是他派去保护朝黎的东西,只要朝黎有危险,木偶便会应声而动。
但同时,玉凉蘅也叮嘱他,别让朝黎知道这件事,更别让朝黎看见木偶幻化出的人形,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旁人,最好也不要告诉,若实在有人问起,便说是他的随从便可。
“暮敖你……”暮天骄正在帮暮云棠输送灵力,闻言,忍不住想骂人,但最后碍于多人在场,终究憋了回去。
此刻,虽然暮敖这边的人跟暮重深那边的人已经互相拔刀,但因为刚才神秘男人的出现,大家都很安静,跟暮敖与暮重深一样,处于一个僵持状态,你不动,我也不动。
暮重深脸色阴沉道:“暮敖,你确定不把刀放下?”
“别急,还没说完呢。”暮敖冷声凑近暮重深,小声道,“二叔,你是不是忘记我之前说过,别动我的人。”
暮重深知道暮敖这是在秋后算账,冷笑:“你说什么,二叔听不懂。”
“装什么装!”暮敖猛地将刀向前推了一下,“早就警告过你,暮星沉是本皇子的人,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本皇子就同你誓不罢休,而今二叔你先无视本皇子的警告,那之后,二叔就等着给你周围的亲信慢慢收尸吧。”
暮重深脸色依旧不变:“旁人都道幽界大皇子最看重血脉亲情,你说他们若是听见你这句话,会如何想?”
“他们如何想与本皇子无关,而且本皇子是看重血脉亲情,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暮敖眯细眼,“像你这种人,就不值得本皇子看重。暮重深,父王过世至今,已有十八年,本皇子早就跟你玩儿够了,两年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走着瞧。”
说完,暮敖猛挽刀花,还刀入鞘,转身便朝赤血殿走去。
待暮敖与其随从完全离开,暮重深直接甩手将佩刀插在了地上:“本王当年四处征战之时,他还是襁褓小儿,而今竟然敢威胁本王,他算个什么东西!他爹又算个什么东西!幽界之主的位子本该就是我的!”
暮天骄治好暮云棠的伤,抬头紧张道:“二哥,如今这形势,暮敖跟玉凉蘅已经达成同盟,我们现在怎么办?”
暮重深阴声道:“他们之所以能达成同盟,无非就是因为朝黎罢了,若是朝黎死在幽界,本王就不信,他们还能继续穿一条裤子。”
五皇叔暮逢春道:“这些年,玉凉蘅一直不插手六界政事,就算先前同暮敖有来往,也无非是有利可图。我倒觉得,他不一定会因为区区一个朝黎,而同暮敖达成同盟。”
暮重深:“本王原本也不信,但神秘人给的密信中说,玉凉蘅对朝黎的感情不一般,别说是为了他跟暮敖结盟,就算是为了他挑动六界争斗都不无可能。且上次,本王去半月湾同玉凉蘅表达了想带朝黎回幽界的意愿后,玉凉蘅可是半分好脸色都没给本王,还编了个乱七八糟的谎话。原本,本王还以为他只是单纯不想让本王带走朝黎,或者他确实厌恶朝黎,想留下来折磨他,但今日朝黎来时,身上所带之物,全部都是玉凉蘅的贴身物品。就连能控制半月湾结界的玉牌,竟然也给了朝黎。这让本王不得不信,神秘人信中所言为真了。”
四皇叔暮关山失笑:“想不到冷漠无情,脾气差到人人敬而远之的玉凉蘅竟然会喜欢上我幽界皇室的一个私生子,还真是掉价啊。”
暮重深冷冷看了暮关山一眼:“行了,揶揄的话少说几句,若是被玉凉蘅知道你这么说他,他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我们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杀了朝黎,能栽赃就栽赃,总之,不能让玉凉蘅拿到我们动手的证据便可。”
暮逢春道:“可在我们幽界地盘出的事,肯定不会是暮敖干的,而杀掉朝黎,我们获利最大,就算他没有我们动手的证据,嫌疑最大的也是我们。”
暮重深冷笑:“谁说嫌疑最大的是我们了,如果在朝黎死之前,有人刚好跟他吵了一架,或者刚好把他约出去动了手,再或者,他自己一不小心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例如痴迷乡,再一不小心,被那里的上古幽兽咬死,这些情况不都跟我们没有丝毫关系么?”
暮逢春恍然:“痴迷乡,这计策不错。”
……
此刻,幽界赤血殿地牢之中。
铁架上,绑着一名浑身是血,断了条右臂,双眼被挖的人。
“又见面了。”暮敖摘掉身上的大氅,笑道,“过的好吗?”
“怎么脏成这样了?”暮敖啧了声,用手帕擦掉那人脸上的血。
“贫僧过的好不好,大皇子难道不知道吗?”失心佛忍痛道,“先前分明答应过贫僧,只是借用贫僧的丹府来当暮星沉修复手臂的药引,现在他的手臂已经修复好,为何还不放过贫僧?”
“本皇子先前是答应过你,”暮敖轻笑了声,眼神骤然凌厉,“但本皇子现在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