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的急,头发披着,一头乌黑秀发在夜色下仿若发着光,勾引着郭弘斐伸出手,手指缠绕起几根,捏在手心里。
金喜儿全部心神在头花上,没有注意到郭弘斐的小动作,郭弘斐便贪心的没有松手。
金喜儿点头,声音清脆,含着糖一样。
“喜欢,谢谢哥哥,喜儿最喜欢哥哥了。”
又是这句熟悉的话,郭弘斐无奈,明知道她这句话做不得真,心里头还是不可抑制的欢喜。
于是他再次问:“喜儿喜欢娘多点还是喜欢哥哥多点?”
这不是郭弘斐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以前每次郭弘斐这么问,金喜儿先是心虚,然后是眨巴着眼睛逃避。
然而这次,金喜儿却明显迟疑,纠结,小表情一会儿一变。
郭弘斐也不催促她,耐心等待。
心里并不失望,他从未想过如今要和金氏比,毕竟金喜儿最喜欢的人就是金氏,他只想和金父以及金喜儿的弟弟平起平坐就好了。
等将来和金喜儿成了婚,他一定要当金喜儿最喜欢,最重要的人。
到那时,他也会把金喜儿放在第一位,如今,他也做不到拿金喜儿和郭氏以及大伯比较谁更重要。
所以,谈不上失望。
金喜儿却纠结了好半响,然后迟疑的说:“哥哥和娘喜儿一样喜欢,喜儿没法选择。”
郭弘斐的心,瞬间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激动,“真的?”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如今他竟然和金氏能平起平坐了。
金喜儿不再迟疑,点头,“嗯,哥哥跟娘一样喜欢,哥哥以后不要问喜儿这个问题了好不好?喜儿没法选择。”
看她这小脸纠结的模样,郭弘斐实在没忍住,松开她的秀发,捏了捏。
软软的,肉肉的,捏着别提多舒服了。
他应声,“好,以后哥哥不问了,不为难我们喜儿了。”
金喜儿这才喜笑颜开,好奇问起了郭弘斐去省城的经历和科考的事。
金喜儿长这么大,连大河县都没去过,是以很好奇外面的世界。
郭弘斐也愿意跟她说这些。
于是郭弘斐从大河县的科考开始,一点点讲述。
他学识好,讲起这些原本乏燥无味的事,也让金喜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听到有人在放榜之前想激怒他的事,金喜儿气的捏紧拳头,咬着牙,一副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个人的样子。
讲完,郭弘斐看着金喜儿向往的眼神,向她保证,“喜儿,等将来,哥哥带你去很多地方,好不好。”
这是郭弘斐对她的承诺,没开窍的金喜儿却没听明白,只傻乎乎的点头,“好,喜儿跟哥哥去。”
傻姑娘。
摸摸她的头发,郭弘斐真是不想放她进去。
“乖,回去吧,早些休息,哥哥下个月要去省城读公学了,半年回来一次,喜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等下次哥哥从省城回来带给喜儿。”
金喜儿思考了半响,摇头,“哥哥,喜儿也不知道省城有什么,哥哥买的喜儿都喜欢。”
行吧,郭弘斐嗯了声,“快些进去吧。”
金喜儿乐滋滋的关门回去了,郭弘斐的酒气也差不多散了,他没着急离开,闭眼靠在墙上,听着金喜儿说话的声音。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他要不拿礼物吊着她,说不定半年不见,就把他给忘了,给抛之脑后了。
这晚,或许是想了金喜儿太多,郭弘斐睡着做梦了。
梦里,他考上了状元。
殿试上,高高在上的帝王笑着要给他赐婚,说要把明善公主许配于他。
梦里的他已二十有五,有妻有女,妻正是喜儿,喜儿还给他生了一个小丫头,像喜儿一样的小丫头,胖嘟嘟的,光是存在,就能把他的心给甜化了。
明善公主是帝王宠妃生的女儿,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英明神武的帝王,却总在明善公主和宠妃的事上犯糊涂。
明善公主和郭弘斐同岁,却已嫁过两次,帝王再次赐婚,已是第三次。
梦里他不愿意,就算明善公主嫁给他,帝王愿意给他高官厚禄他也不愿意。
他只想和金喜儿白头到老。
他直言自己已有妻女,帝王却摆手不在意,只说让他改妻为妾,又直接下了圣旨。
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郭氏,有大伯一家,更有喜儿和孩子。
帝王的报复心,尤其在最疼爱的和善公主的事上,他若是强硬到底,失了帝王和公主的面子,帝王不可能会放过他。
梦里,他屈服了。
八抬大轿迎娶了和善公主,喜儿,则被他安置在另外的地方,离他和和善公主新居很远的地方。
大婚前,他曾调查过和善公主,发现和善公主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和善公主和离两次,都是因为驸马有了新人。
至于那两位前任驸马,死了一个,疯了一个,两位驸马的亲人,也都死的死,傻的傻。
梦里他根本不敢把喜儿跟和善公主放在一起,也不敢去看喜儿和孩子,只能陪在公主身边。
直到喜儿和孩子意外身亡,梦里的他也不敢做些什么,一直忍着,查出真相,等着郭氏和大伯逝世,新帝继位。
新帝和和善公主的关系并不好,他放下了心,带公主去玩的路上,拉着公主等一众恶毒下人入了黄泉。
他不敢独活,毕竟新帝再怎么着也是和善公主的哥哥。
还有堂姐一家,若是他活着,帝王追究,很可能会连累堂姐一家。
再者,没了喜儿和孩子,郭氏和大伯也因为那些事,早早去了。
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想法,对他来说,死亡反倒是解脱。
他奢望着能在黄泉路上,再见金喜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