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儿饮茶的动作一顿,望着台下的苏柳,眼里闪过一丝冷笑,“你可知我是谁?拜我为师,你不用参加香阁的考核便可直接进入香阁下院,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可莫要不识好歹。”话说到最后一句,杏眼一横,语气忽地重了起来。
“我在香道上资质甚浅,比不得在座的各位,怕是要辜负了李香师的一番美意。”苏柳摇着手中的扇子,轻睨着香阁的众人,淡淡地道。
这幅不甚把人放在心上的姿态着实刺伤了香阁众人的眼。
“师姐,这人如此狂妄,竟然不把我们香阁放在眼里。”庭上的张恒之脸上闪过一丝阴骘,他当年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的香阁,眼前这人竟然受到中院师姐的青睐,这般轻而易举的进入下院,着实令人可恨。
“是啊,师姐,成为香阁的香侍是多少人求也求来的造化,这人竟然拒绝。”张梨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可知得罪一位香师的后果?”她李香儿堂堂三品香师收她为徒,对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李香儿一脸怒意,满眼不屑地望向苏柳。
“没想到李香师心胸竟然如此小,难道我不愿拜你为师,你要以势压人不成?”苏柳手中摇着的扇子一顿,脸上笑意潋滟,一双眸子直直地望向李香儿,笑却不达眼底。
“李香师,既然苏姐姐不愿拜你为师,你不该再强求。”衡阳对着上首的李香儿没有个好脸色,怪不得她表哥看不上眼前这女子,原来是有源头的。
“郡主说的是,是我方才魔障了。”李香儿看衡阳郡主为此女说话,便不好再追究,她望着苏柳的眼里划过一丝阴翳。
“那李香儿为人最是个睚眦必报的,你今日得罪她,日后她怕是会为难你。”衡阳担忧地看着苏柳。
苏柳看了眼亭子外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了雨,耳边传来女子的担忧,她扭过头来,不甚在意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要多虑了。”
衡阳忽然想起表哥前日的嘱托,脸上闪过丝促狭,开口道:“明日民间有场灯会,不知苏姐姐那日可有空?”
苏柳看了眼袖子上那只撒娇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雨势越发大了,你快回去吧。”
衡阳知道这是对方默许了,满脸喜不自禁地上了马车,扭头又掀开帘子,脆生生地道,“苏姐姐,那明日我去侍郎府接你。”
苏柳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也上了自家马车。
“小姐,马车轮子坏了,可能需要您下车等一会儿。”马车外传来车夫为难的的声音。
“这是荒郊野外......”云香看到主子的眼神,只好吞下的未尽之语。掀开帘子,跳了下来,撑开手中的纸伞。
苏柳下了马车,空中飘起了朦胧的细雨,四周是青山环绕,脚下的野草上挂着雨滴,偶尔传来两声鸟叫,一副人迹罕至的样子。
“小姐,前面有个亭子。”云香惊喜地看着前方的四角亭,不过瞧着,亭子里好像有个身影,离得远,看的不怎么真切。
主仆二人连忙跑了过去,等到了亭子中,苏柳忽然看到一旁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急忙放下了手中提着的裙摆转过身去。
云香看那人目光如影如随地盯着主子,连忙用身体隔绝那人的视线,双眼瞪着黑衣人。
宁世子收回目光,眼里闪过丝懊恼,嘴上却讽刺道,“苏姑娘今天是又失忆了,装起不认识,谁人也比不上你啊。”
苏柳刚刚看到有陌生人在亭子里,再加上伞遮挡住了她的视线,一直以为是陌生男子,没想到这人竟是宁世子,她听着对方的讽刺,面上一热,转过身来行礼道,“见过世子,刚刚没看清亭子里站的人是谁,还望世子勿怪。”
“苏瑛,你还要装到何时?”宁世子看着女子对他一脸陌生之态,他额角再也忍不住地跳了一下,神色压抑地望着女子,质问道。
苏柳心中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字,这是祖父在她九岁那年给她取的字。
“瑛”——美玉之意。寄予了祖父对她的祝福。难道是她那年大病,忘记了一些东西吗,这几天她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眼前这个人又在那段遗失的记忆中充当什么角色,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看着面前的男子斟酌道,“我十三岁那年,曾经得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忘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世子是从哪里得知我小名的?”
宁世子看女子脸上一副懵懂迷惑之态,不似作假。他眼里闪过一丝狐疑,难道她真是失忆了?
“孽女,你还不快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