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找女儿来是为何事?”苏柳对着大老爷行了一礼道。
大老爷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长女,笑的一脸和蔼,“快起来吧,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你妹妹的事。”
苏棋?
“妹妹怎么了?”苏柳不动声色地看着大老爷。
“如今香阁的考试越来越近了,你手里的那本香谱,在你手里也是浪费,何不给你妹妹,若它日你妹妹进入香阁,定不会忘记你这个姐姐的好的。”
大老爷虽然知道次女多次陷害长女,如今再让长女交出香谱,长女心里定是不舒服的,可谁让次女香技出众哪,他府上要是真出了一个香师,长女也是跟着受益的。
“父亲怎知那香谱在我手上没用,毕竟父亲也没见过女儿调香,这莫不是妹妹告诉父亲的吧。”苏柳挑眉道。
大老爷面色一窒,长女香技平庸这话确实是次女说的,不过长女的香技再怎样,也是比不过次女的,他眉头一皱,难道长女不想交出香谱,“你们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是姐姐就多包容包容妹妹。”
苏柳听到这话,不觉未免可笑至极,那时的她被折磨的万念俱灰,也曾哭着对苏棋说出这句话。
让对方看在俩人是一母同胞的份上,让她临死前见一面孩子,可那时的苏棋是怎么说的:什么姐姐,我从来都没把你当过姐姐。
上辈子她是个好姐姐啊,凡是妹妹喜欢的,她都拱手相让。
即使母亲和父亲眼里都只有妹妹,她也没怪过她,反而因为妹妹性子娇弱,敏感,便事事都迁就她,因为在她心中,她这个妹妹是她的亲人,是她要疼爱的人。
直到她这个弱柳扶风,纯洁善良的妹妹打着去府里小住,思念姐姐的幌子,与那人背着她,珠胎暗结。
那时的她已是一品香师,已经半步踏入了宗师级别,没料到,一盏被人掺了子乌的茶水使她失去了嗅觉。
作为一名香师,再也闻不出味道,这是何其的讽刺,偏偏这茶水是她那个口蜜腹剑的好妹妹下的。
她从高处狠狠地摔下,摔的狼狈不堪。
单纯的她却没想到,这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温文尔雅的丈夫与妹妹的私情暴露了,反而更明目张胆起来,那时的她已经病的起不来,而妹妹明面上说是照顾她这个姐姐,实际上当着她的面,府里众人的面与那宋玉楼同进同出。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可笑的是她那婆婆竟然还装作不知道,连过问都不曾。
不过也是,恐怕这那府里的人都恨不得她赶快死了,好给别人腾位置,毕竟她已经不是香师,而妹妹却是一品香师,更与香主交好。
嬷嬷为着莫须有的罪名被苏棋派人活活地打死,那是她的奶嬷嬷啊,在道观那十几年,都是嬷嬷陪伴着她,教导着她,是她母亲一般的存在。
没承想惨死后尸体被人扔在乱葬岗,等她赶去的时候,尸体已被野兽啃得什么也不剩了。
就连她十月怀胎的孩子都被抱去给苏棋抚养,她这个正妻,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她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父亲却劝她让着妹妹,她让的还不够多吗,上辈子她连那条命都让给了苏棋。
苏棋上辈子那样算计她时,父亲可有像今日一般劝过苏棋念着姐妹之情?
怕是没有吧,毕竟一个已经失势的长女怎能比得过被他娇宠长大的小女儿哪。
“想要香谱可以,我听说父亲名下有两处温泉庄子,不若给了我可好。”苏柳看着大老爷莞尔一笑,那笑中却透着些许凉薄。
“这......”那两处庄子极为难得,地势紧挨着皇庄,占地千顷,更有大片梅林,最妙的是有温泉。这是他前几年砸了府里八成的银子才购得的,本来是给次女置办的嫁妆,正想这两年便过到次女名下。
可这让他如何说出口,他想起今日次女在他面前哭诉的样子,也罢,他看着长女道:“过几天我把庄子的地契给你送过去。”
“那便多谢父亲了,女儿待会便把香谱给妹妹送过去,女儿先告退了。”苏柳像是没看到大老爷一副肉疼的表情似的,笑吟吟地退了出来。
既然苏棋千方百计地想得到香谱,那她便送到她眼前又何妨,苏柳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世子府。
“你为什么要针对苏姑娘?”宁世子看着冯霜儿,竟觉得面前人是如此的陌生。
冯霜儿面色一怔,“表哥,今日这事真不是我,你相信我,我与苏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会无缘无故害她哪......”
“花灯节那日。”
冯霜儿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拿着帕子的手顿时紧了一下,看着书案后的白衣男子道:“表哥,什么花灯节,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宁世子眉间微皱,双眼直视面前一脸无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