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先前极有可能继承香主令的冯郡主疯了。”
京城一处茶楼里,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的说着。
宁王府。
“郡主,喝药了。”白芷端着一碗药,哄着面前如三岁稚童一般的冯霜儿。
“叫我香主,我是香主......哈哈哈”
冯霜儿手里拿着一个脏污的玉牌,大声道,嘴角流着啖水,目光呆滞。
“好好好,香主,咱乖乖的把药喝了。”
“你是苏瑛派来害我的,你滚,你滚......”
冯霜儿疯癫的一下子推到了白芷,白芷手中的药碗洒了一身。
门外。
“郡主还是老样子。”罗嬷嬷轻声道,谁能想到那日继承香主之位途中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原本风姿不凡的郡主竟会成了一个疯子。
“宁儿又快议亲了,还是把她送到金陵去吧。”宁王妃看了一眼内室的情况,随后转身离去。
此时的香阁,最接近云端的一层。
“师傅,你要离开京城?”
苏柳看着面前的男子道。
高处的风把男子的青袍吹得哗哗作响。
“我早就该离开了,香阁交到你手里我很放心。”赵香主和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我和绾娘成婚,女儿怕是已经和你这般大了。”
“姑姑不会怪你的。”
“当初我就是为了站到这个位置,才去追逐权利。”
赵香主看着天边触手可摸的云,以及远处的楼阁琼宇,脸上浮现了一丝孤寂,“可那一日来临后,我却发现高处的风景并没有我想的那般好,在以后的岁月里,就只有冷,渗到骨子里的那种寂寥。”
“我知道你不想成为香主,可香阁需要你,当时我逼你拜我为师你可有怨言?”
苏柳看着面前像父亲一般的人,她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若不是您,我可能现在已经在宁王府的后院了,那巴掌般大小的天地不是我想要的。”
“那就好,你是天生的香主,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
赵香主看着面前一脸不解的女子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有一种人天生便能识香料,操控香,你占了这两者,否则那日的辩香中你何故避开了那些伪装的香料,而拿走了真正的美人枯。”
“原来如此。”苏柳那日是仅凭感觉挑选的美人枯,那株美人枯给她的感觉和其他都不一样,“可冯霜儿她也可以操控香,为何不是她?”
“你还记得那日你们炼制无极丹时上空的太极图吗,太极分为一正一邪,一阳一阴,一昼一夜。
你就是那个阳,而她就是那个阴。阳者天生识百草,而阴者却只能凭借后天的努力认识百草,这是你们的差别,也是你们的宿命。”
“阴和阳必须要斗得死去活来吗?”苏柳不解。
“每隔几千年便会出现你们这种阴阳之子,即使你们一个南一个北,宿命也会让你们相遇,从生斗到死,两者不可共存,要么只能一盛一衰,方能和谐。”
“这是香主令,今日便传给你了。”
苏柳接过那个香主令,只见此令通体是碧玉所造,唯独中间的火焰是极致的黑,像墨水滴上去似的。
“记住,此令出,天下凡是我香阁者,可供你差遣。”
赵香主的神色忽然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这是阳令,阴令在南疆,倘若它日天下大乱,南疆的毒师们携阴令踏足中原,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身上担负的责任。”
苏柳一下子觉得自己手中的令牌变得烫手了起来。
“这是你的宿命。”赵香主眼见苏柳脸上带着迟疑,他斩钉断铁道。
等赵香主走后,苏柳依旧站在高阁之上,风吹起她身上的黑袍,她眺望着皇宫的位置,腰间满是裂痕的玉铃铛随风哗哗作响。
坤宁宫。
“香主,来此所为何事啊?”
皇后看着面前这个一袭黑袍的女子,语气生硬。
苏柳看向一脸苍白之色,眼底乌黑发青,话语间满是怨恨的皇后——他的长姐。“他说过,从江南回来带我见您,我想着,于情于理都应该来宫里见您一面的。”
皇后看着面前向她行晚辈之礼的苏柳,心中滔天的怨气,渐渐平息了些,目光触及对方腰间的玉铃铛时,目光微闪,“你如今已贵为香主,即使见到陛下也不用行礼的,何故在我这低声下气的。”
“您是一国之后,又是他的姐姐,这个礼是我早就欠下的。”
“哼,你欠我的又哪是一个礼就能还清的。”皇后看着面前的女子,也不叫起,声音沙哑满是痛恨。
苏柳听出妇人话语中难掩的哽咽,随后站了起来,低声道:“我明日再来向您请安。”
“苏女,本宫的弟弟是为了你死的,你欠本宫的永远都还不清。”
苏柳身后传来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她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竟再也流不出来。
“香主。”
现在的苏柳所行之处,两边都是恭敬行礼的人,可她心中却如一滩死水似的平静无波。
“主子,老爷派人来问,今日你回府用饭不。”紫苏跟在苏柳身后,低声问道。
“不了,回香阁吧。”
“我不要回金陵,不要回。”
大街上一群婆子下人在追赶一个蓬头露面,疯疯癫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