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车澈已经打电话约了白黎之好几天,白黎之一直在赶通告,今天刚有空来赴约,正巧白黎之心情不佳,便约在拳击馆见面。
到了以后,陈车澈犹豫着不说什么事,白黎之就连连出拳。
白黎之往头发上倒水,甩了甩头发,擦了把脸:“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车澈还不说呢,白黎之也不急,一脚向陈车澈踹过去:“起来,继续!”
陈车澈服了,躺在地上求饶:“我说我说。”
陈车澈拍地说:“哥,你也躺下,我太累了,起不来了。”
白黎之尚不累,这才哪到哪,还没到他体力极限的一半。
看陈车澈累喘得跟只猪似的,白黎之便顺势坐到拳击台上,仰头喝水。
其实也没什么,陈车澈只是觉得这事儿挺丢人的,叹气说:“就是上次驾校,碰小姑娘的那个教练张海,事儿查明白了,他在来我驾校之前,在别的驾校也不老实过,是惯犯。”
白黎之冷了脸,一毛巾向陈车澈脸上抽过去:“看你干的这事!”
陈车澈被白黎之打疼了,也不敢喊疼,嘶哈地揉着。
陈车澈挺怕白黎之的,白黎之在当兵的时候不仅是个兵王,人也是真狠,原则性很强,无论谁犯了事儿,他手下都不留情。
陈车澈讪讪地先挑着把解决方案说了:“以后我会对所有教练进行严格考核,车里也全部安上监控。张海拘留罚款道歉开除赔钱,一个不少,都一定好好处理,决不包庇。”
白黎之猛地又一脚向陈车澈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踹得不轻,陈车澈疼得腿筋都麻了。
陈车澈知道这事儿的问题很严肃很严重,张海不只是不尊重女性,张海是在犯罪,所以他知道白黎之对这事儿有多生气,被踹也挺着。
陈车澈真挺抱歉的,而在驾校方面,他还有所担心,他求道:“班长,还有个事儿,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安抚一下那个时蜜?别让她把这事儿公开在网上?”
听到“时蜜”二字,白黎之太阳穴跳了下,随即当下拒绝:
“不能。”
“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车澈:“……”
陈车澈立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因为时蜜是你粉丝啊……那个张海在我的驾校真是头一次干这事儿,我驾校以前没出过这事儿……如果这事儿被放到网上去,我驾校里那些认真负责的教练都可能受到牵连,如果没人信任他们了,那些教练直接受影响的就是工资收入……”
陈车澈很担心一件小事的连锁反应被扩大严重到无法收场。
尤其那天那男生还说了要发到微博上的话,陈车澈这些天一直在担心这个事。
陈车澈试探说:“就是我琢磨着,如果你能出面的话,她心里会不会就能好受点,然后就绝对不会把这事儿放网上了?”
白黎之始终未言。
只有手中不时发出捏塑料矿泉水瓶的声音。
陈车澈不敢再多说了,安静且忐忑地等着班长回应。
白黎之还从未对一个小姑娘的情绪如此复杂过。
因她数次有天赋的表演和船上戏份的聪慧提议,有欣赏;驾校她被欺负的事,有歉疚;她生病时的虚弱,有担心;她救人时的善良勇敢,有改观;他误会她和说重话的时候,有内疚有烦躁。
她学车不分左右、送他遛猫绳、要送他鸟的气人劲儿,坐他身上、亲了他、吐他一身、喷他一脸鼻涕,有无可奈何的怒气。
她和乔焱的不清不楚暧昧,以及她又对他表白说喜欢,又让他心烦意乱。
当真,这是他活三十一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小女孩的心情如此复杂。
陈车澈其实隐约知道白黎之一定能答应,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白黎之就仗义,是骨子里的仗义,但陈车澈仍是等得着急了,追问:“班长?”
白黎之终于抬眼看他,休息过后而姿态懒散,忽而眼神也变得轻佻,将脚搭在陈车澈腿上:“好像你在用人情雇我,去哄小姑娘开心似的呢?”
陈车澈连忙赔笑:“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把她号码给我,”白黎之优哉游哉地向后躺下,闭眼小憩,“我找她谈。”
陈车澈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接着又听白黎之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微笑说:“小撤子啊,给哥做全身按摩吧。”
陈车澈立马道:“没有问题!”
白黎之轻“嗯”应着,而后不紧不慢地作了首五言绝句送给陈车澈:
“每天做一次,
一次一小时。
连做三十日,
勿要喊停止。”
陈车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