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之走到车窗边,注意到小姑娘这会儿的目光格外闪亮,终于不再如之前那会儿那么沉闷,跟两个巨亮的小灯泡似的。
白黎之屈膝俯身,双手递出这一捧花:“生日快乐。”
时蜜:“?”
这说的是什么异世界的话?
初赛那天才是她生日,她还向他要过生日快乐呢!
“您这是,提前祝我明年生日快乐吗?”
时蜜问:“还是你忘了我生日是什么时候了?”
“是补的,”白黎之说,“之前你过生日,我不是还没送你礼物。”
时蜜:“……”
没有很高兴,俩灯泡都灭了。
时蜜抿着嘴巴,盯着花没接,觉得差了点什么,感觉这捧花都变得不好看不香了:“如果是补生日礼物的话,您这一捧花,是不是有点小气啊?”
以白黎之的身价,怎么也送个设计师专属设计的小手链或者小耳钉什么的吧?
“嗯,是我准备不周。”
“哦。”
“你这干巴巴的一声‘哦’,白影帝的心都颤了一下。”
白黎之隔着车窗笑看小姑娘,笑着揶揄,而他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也不怕被他的粉丝影迷们拍到,就这样拉长着尾音说着:“不过——”
他的声音在夜里有着与白日不同的恣意,没有压着嗓音说话,无所谓被旁人听了去,有种张扬感:“这只是补你一岁生日的。之后蜜宝的生日礼物,哥哥以后慢慢给你补,行吗?”
时蜜唰的睁大眼睛:“?!”
刚才好似有块灰蒙蒙的屏罩蒙在时蜜眼睛上,里面又打雷又下雨,雨蒙蒙灰暗暗。
现在白黎之的这句话似亲手揭开了她眼睛上的屏罩,令她恢复光亮来,俩灯泡再次变得巨亮,双眼晶晶亮,蓦然灿烂若星河。
时蜜笑盈盈地伸出双手接过这捧花,然后费力地将花从窗外抱回到车内:“谢谢白大爷。”
白黎之:“……”
这是时蜜第一次收到异性且非亲属送的花,抱着花特乐呵,手指尖儿时不时地划过花瓣儿,染的手指上都是香味儿,一边悄悄数花朵。
这一捧花束是由红、粉、香槟玫瑰和粉色满天星混搭的,一共有三十四朵花。
玫瑰花的
寓意自然不用说了,至于这三十四朵玫瑰的寓意,时蜜问:“三十四朵花哦,是你朝三暮四的意思吗?”
白黎之:“……”
白黎之看了她一眼说:“是你不三不四的意思。”
时蜜:“……”
时蜜嘀咕:“或者是你三妻四妾的意思?”
白黎之服了这小姑娘的脑回路了,失笑说:“是我低三下四的意思。”
“又或者是,”时蜜抬头说,“你挑三拣四的意思?”
白黎之:“……”
“会的成语还怪多的,”白黎之不再和她斗嘴,让着她说,“是我不三不四的意思,我认输。”
时蜜眯眼笑了笑,然后又数了两遍这些花的总数,可是怎么数都是三十四朵,她纳闷白黎之是不是买错了。
要买也应该是买三十三朵嘛,三生三世的寓意呢。
但是想到三生三世,好像又有点肉麻,不像是白黎之的作风,时蜜晃了晃脑袋不想了。
“孟琳遇到了些事,我今天确实去找她了。”
植物花的香逐渐在车内四溢,空气里流动着染香惹得人说话声音都放轻。
白黎之解释着:“今天去了她公司大楼,也去了她家,都没找到她。至于网上传的那些,你不要在意。”
时蜜问:“网上传什么了?”
“传我和孟琳两个人,从朋友转恋人,”白黎之对这个问题不躲闪不回避,从容坦然,“这显然没有任何可能性。”
时蜜差点脱口问出“为什么没有可能性”,白黎之已经说道:“和网上很多人分析的一样,如果我和孟琳有好感,早就在一起了,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朋友。”
“所以,我和孟琳之间没有男女感情,你可以放心。”
时蜜盯着花看的视线,打着波浪地绕到白黎之脸上。
四目相对,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成熟稳重和坦诚,像是盾牌一样阻挡在她周围,让她安心。
“我在收到剧组收工信息后,就第一时间回来接你了,路上用了些时间。”
白黎之说:“所以约好的收工来接你,迟到了。”
他偏头看她:“还生气吗,有没有好一点”
白黎之的解释太坦诚,弄得时蜜都不好意思了,她不自然地低头闻花香说:“我也不是生气,就是看见网
友都说你们俩更配,我就有点,有点……”
“嗯,”白黎之笑,“有点吃醋了。”
时蜜:“……”
“不是,没有。”时蜜才不承认这事儿,有点难为情。
然后突然想起来问:“孟老师还好吗?”
白黎之说:“现在还不清楚,联系不上她。”
时蜜偏头打量白黎之,她能感觉到,感觉到白黎之关心孟琳。
而且,白黎之今天和毕导商量请假后离开剧组出去办事的,而他所办的事是去找孟琳,说明他很关心孟琳。
时蜜这样想着,忽然发自内心地轻声说:“白黎之,你真的是个好人。”
白黎之:“……”
白黎之一脚刹车差点没踩到底,时蜜被荡了一下,有两支花都被撞弯了枝。
白黎之将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指示灯,目不转睛地转头看她。
时蜜心疼两支花的花瓣被撞落了,肩膀也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她惊诧地扭头看白黎之,发现白黎之正双眼压得很沉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看我?”
时蜜不知道怎么了,被他看得很紧张,猛地转头看车后面:“刚才有人要撞我们吗?你为什么突然刹车?”
白黎之皱眉,情绪的明显变化是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你没事给我发什么好人卡?”
时蜜:“………”
误会了。
时蜜突然忍不住笑,笑得“花枝乱颤”,白黎之眯起眼来,冷不丁捏住她鼻子。
“啊,不笑了不笑了。”
时蜜笑着往后躲,拍开他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来。
“我刚才是在说实话,不是给你发好人卡。”
时蜜认真解释说:“就是之前,你给一个陌生人捐肝。还有现在,你在关心你的好朋友、你的师姐。所以我说你是个好人,还是个特别善良的好人。”
时蜜说着,贴心地补了一句:“还有,孟老师会没事的。”
白黎之突变的情绪有了缓解,刚才那一瞬间,真以为时蜜是要“委婉的拒绝”。
也是方才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接受不得时蜜的拒绝。
在知道乔焱是时蜜的父亲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心底承认时蜜对他的特别,毫不怀疑和动摇。
时蜜是当初陪他手术的人,是喜欢他四年的人,
也是挺身挡在他面前对峙他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