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苍白病气,一下便让顾庭眸色微变,缠绕起丝丝缕缕深切的关心,又全部压回了深邃幽暗的眼底,微微抬起的修长手掌复又垂下去,只侧头看向他身后的太医,示意他上前诊治。
知道林余娇是真的染了风寒,顾庭更沉默了。
待到太医和跟着他去开方子煎药的香葶香苈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林余娇和顾庭两人。
顾庭望着林余娇泛白的雪腮和玉颈,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余娇藏在锦被之中的葱白指尖悄悄攥了攥身下的褥子,鼓足勇气问他,“我弟弟怎么样了?”
这是她每次见到顾庭,都要问的一句话。
顾庭没有被问得不耐烦,只是深深望了她一眼,坐到床沿边替她掖了掖被角,修长的指尖微拢着抬起,在林余娇滑腻如酥的脸颊上轻轻抚了抚,眉眼深邃而幽戾,“孤说过,只要你乖一些,会让你见到他的。”
林余娇长睫轻轻颤着,努力克制着莫要露出嫌弃不适的表情来。
她心甘情愿入太子府,无名无分,委身于顾庭,失了清白,如坠炼狱,都是为了她的弟弟林余逸。
至今林余娇都不愿意回忆起十二日前。
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那时,她还在宝华堂当大夫。
她医术尚可,虽是女子,却亦有许多男大夫比不得的方便之处,所以上门求诊寻她去家中看病的人不少。
那一天,日近黄昏,一位青衣小姑娘过来请她,说是家中母亲病了。
她在宝华堂行医问诊也有半年,单独出门已是常事,便告知了留在药堂中煎药的香葶一声,不疑有他的跟着去了。
孰料那青衣小姑娘领着她进了院子,竟就将她锁在了里面。
林余娇素来沉着冷静,并未大惊失色,直到正屋里走出来那位大理寺丞的小儿子,狞笑着出现,她才慌乱了起来。
“小美人儿,我日思夜想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可以尝尝滋味了。”他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纵欲过度的青黑眼眶中皆是让林余娇反胃想吐的贪婪欲色。
林余娇生得眉眼如画,韶颜雅容,又时常行走在街头巷陌,所以见过她喜欢她惦记她的人不少。
但京华是在天子脚下,治安森严,她只在白日出门,因此从未出事。
只是未料到这个登徒子,竟敢在青天白日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个用来作恶的院子被选在巷尾深处,就算是林余娇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
他浪笑着朝她扑过来,林余娇一躲,扑了个空。
可他却不急不恼,带着今日志在必得的狞笑,“小美人儿?不肯跟哥哥进屋?想哥哥在这院子里办你?光天化日的,没想到你瞧着文静娴雅,倒这么会玩?”
林余娇脸色苍白,几欲作呕,紧紧咬着淡粉的唇瓣,杏眼圆睁蕴着几欲喷火的怒意死死盯着他。
后来,这登徒子当然没有得逞。
林余逸每日都会来接她放工,从宝华堂到他们的住处还要经过东市和一条幽幽长巷,冬日天黑得早,即便有香葶作伴,他也不大放心,所以日日都来,跟点卯似的,风雨无阻。
今日,林余逸听香葶说她出诊了,总觉心神不宁,便赶脚来寻她。
在这一带,林余娇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大夫也是小有名气的,很快便有人指路说见着一位青衣小丫头将林大夫往长阳巷深处带着去了。
林余逸赶到的时候,恰听到了林余娇微弱的呼救声,当下便爬墙翻进了院子,看到大理寺丞的小儿子正将林余娇按在石磨上,她的外裳被扯破了,中衣也扯散了,露出脖颈处一片晃眼的雪白,刺人得很。
林余逸目眦欲裂,操起墙边一根木棍便挥了过去。
少年易怒冲动,他一个读书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那登徒子活生生打死了。
许是从前便有怨,这登徒子曾去他们的住处纠缠过几回,要抬林余娇做他的第四个小妾,每次都被林余逸拿着棍子赶了出来。
时隔数日,那登徒子鲜血淋漓死在面前的模样,林余娇还清晰得连沾着血粘在一起的头发丝都还记忆犹新。
每当想起,她身子都忍不住轻颤,可却解恨。
只是可怜了她的弟弟
林余娇始终记得那日夜里,大雨滂沱,大理寺丞亲自带着官兵,踢坏她家的院门,凶神恶煞将林余逸抓走的那个画面。
他说,林余逸是吧?敢打杀我儿子,定要让你尝尽酷刑再死。
林余娇绝望之中,别无他法,求至太子顾庭跟前。
细腰轻折,雪额贴地,湿透滴水的裙裳紧贴雪肌玉肤,勾勒出袅娜曼妙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