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阮仙仙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垂下眸子,声音冷淡道:“幼年时常受伤,自学成才。”
她咂了咂嘴:“没想到你这个高冷大冰山,小时候还是调皮的熊孩子。”
阮仙仙理所当然的将他的话,理解为了小时候调皮,所以总是受伤。
上官飘絮垂下的睫毛,长而微卷,在鼻翼一侧投下一方淡淡的阴翳。即便是耀眼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将细碎的白芒洒在他的身上,也化不开瞳仁中如浓墨般的黑色。
正当阮仙仙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想要转移开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时,门外响起了翟安温和的声音。
“听闻高曦道,尊主已然转醒,臣有要事相禀,恐要扰了尊主与阮姑娘休憩。”
不等上官飘絮吩咐,阮仙仙已经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门口将门打开了。
“不打扰,阮姑娘身体壮如牛,无需休息,你快进来说。”阮仙仙笑的如同见了鱼的猫,眸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上官飘絮:“......”
他有些无语的将刚刚被她扯乱的衣襟,不紧不慢的理整齐,而后面色冷淡的从榻上离去,穿好了绣花鞋站在她身后。
翟安进来后,先是对着阮仙仙行了礼,又望着上官飘絮温柔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上官飘絮与翟安相处几千年,算是十分了解翟安的性情,其实翟安对谁都是那副温润的样子。
但自从知道阮仙仙喜欢翟安后,翟安对她再不过平常的举动,在他眼睛里似乎都变了个模样。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翟安,翟安对阮仙仙,的确看起来比对旁人要特殊一些。
最起码,何香香来魔界的时间比阮仙仙要长,但翟安每次看到何香香,即便眼中带笑,眸光里也带着明显的疏离感。
对阮仙仙,翟安就显得亲近了许多。
没等他再多想,翟安将手中拿着的公文奉给阮仙仙,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尊主,东海村的水产,在人界交易的不太顺利。”
“特别是椰子,百姓们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更没人愿意花铜板买它解渴。螃蟹水虾等水产则是因为卖价比旁人供应的低上许多,因此饭馆酒楼的掌柜,都不敢冒险轻易将供应人换成咱们的水产。”
阮仙仙望着公文上的小字,咬着唇有些呆滞。
是她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本身想让古人接受一个新奇的事物就不是一件容易事,而那些酒楼的老板,用惯了一个供应商,便不会轻易选择别家。
更何况同样的水产,他们的价格却又那么低,老板自然会质疑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便宜,从而会产生一种他们的水产质量不好的观感。
小的饭馆都是需要街坊邻居常客来捧场,再加上平日水产卖的也不多,饭馆对水产没什么需求,自然就懒得为偶尔卖出去的水产,找麻烦去换供应人。
大的酒楼,平时招待的都是贵客有钱人,那些人的嘴都叼的很,因此酒楼更不会为了降低一点成本,而舍本逐末的换便宜的供应人,冒险得罪那些贵客们。
翟安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是谁将风声走漏给了东海村村民,听闻此事进行不顺,村民们认定他们受骗上当,还会继续挨饿,便罢工在魔城中闹起了事。”
虽然翟安尽量将语气放平缓,但阮仙仙还是听出了他的焦虑。
她用脚趾头也想到了是谁干的这事,定然是那个成了天帝走狗的魔芋丝张聪了。
张聪真是对得起他这个名字,有一点小聪明全用在了歪门邪道上。
本来她让上官飘絮刚刚安抚下村民们,还分发下去部分魔币,应急填饱了村民们的肚子。
可无奈村民们对于名声坏透的上官飘絮并不信任,他们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时刻观望着魔宫中的风声。
如今村民们本就因为之前饥荒的事情变得草木皆兵,张聪又私下将魔宫和人界交易不顺的风声放了出去,那村民们必然会认为魔宫会再一次抛弃他们,置他们于不顾。
阮仙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张聪这种臭虫扔出魔界,可她又没有这个权利,只能在心里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上官飘絮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次暴动定然会愈演愈烈,若是想不到方法解决根源,那便只有杀了他们,平复暴动。”
阮仙仙听他的话就恼了:“你这个人怎么整天满脑子打打杀杀,不用暴力就解决不了问题吗?”
翟安一脸凌乱:“......”
阮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处事这般暴力血腥?还有他家尊主,向来以暴制暴,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从尊主口中听见这种话......
上官飘絮斜睨着她:“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阮仙仙磨了磨牙,瞪大了眼睛:“走!你跟我下人界!”
他冷笑一声:“就算你去人界,又能如何赚钱?”
阮仙仙咧了咧嘴:“卖身。”
上官飘絮:“......”
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