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恒宇:“你不是他表哥吗,不当弟弟当什么?”
瞿铮远一拍脑门。
对啊,自己现在是谢衍的小表哥啊!
瞿铮远那组排第一,后面三组的故事也同样令人感动,有讲爱情亲情的,也有与职业相关的。
瞿铮远印象最深的那个故事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一位年轻的姑娘为救一只丹顶鹤,不幸失足陷入沼泽地离开人世,后被追为烈士。
背景与音效给整个现场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观众评委潸然泪下。
瞿铮远以为谢衍看到这个故事时又会哭到打嗝,都预备好了纸巾结果对方只是抽吸了几下鼻子。
窗外的雨势不知不觉地减弱了。
节目结束,瞿铮远叫了辆车,和谢衍一起将肖恒宇送出小区。
“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啊。”谢衍嘱咐道。
“嗯,我知道,”肖恒宇在车里挥挥手,“你们赶紧回去吧,要是明天不下雨的话我们一起去博物馆逛逛吧,我记得这周有瓷器工艺展。”
谢衍也挥挥手:“嗯嗯,拜拜。”
瞿铮远两眼一翻,一个四肢发达的体育委员看什么工艺展?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不管家长怎么努力,还是挡不住孩子们早恋的步伐。
回到家,谢衍收拾掉桌上的课本,忽然掉出一个牛皮信封才想起来上回竞赛发下来的奖金一直囤着没用。
他冲着卧室门喊道:“瞿铮远,我先还你1000现金,还有800转你微信,这样就还欠你1044块。”
“哦,你自己记着就行。”
“那欠条是不是得改一改,否则我还是欠你2844,万一你到法院告我怎么办?”
瞿铮远从卧室走出来,冷着脸:“合着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人?我连三千都没催着你还还差你那一千块?”
“开个玩笑嘛,”谢衍把信封交给他,“剩下的发你微信了,查收一下,我去洗澡了。”
瞿铮远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谢衍上楼还没两分钟,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瞿铮远仰头喊了一声没人应,只好将手机送上去。
谢衍刚戴上耳机准备干私活,见瞿铮远靠近吓了一跳,庆幸自己手慢了半拍,还没把那些欧美视频打开。
“有人发你消息。”瞿铮远弯腰凑近屏幕,“不是说了洗澡吗?准备看什么呢?”
“就随便看看。”谢衍心虚地点开一个视频网站,随后抓起桌上的手机翻看消息。
肖恒宇发来的两段小视频和一段音频。
谢衍率先点开视频,视角在副驾位置,窗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背景是急促的警笛声,他预感不妙,大概是出车祸了。
很快,镜头就对准了路边停靠着的一辆大卡车。
三车追尾,其中一辆是轿车一辆是三轮电动车,中间的那辆三轮车已经被挤扁了,地上满是殷红的血泊,还有被甩出来的残肢和汨汨流血的脑袋,死掉的是个男人,看起来还很年轻。
嘤唔嘤唔的警笛声越拉越近。
谢衍立刻放下手机推出一段距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清晰的画面就像是印在他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眼前腥红一片。
最初是四肢发颤,呼吸也有些困难,他很努力地吸气却越觉得头昏眼花,紧接着后背和脖颈就开始冒冷汗,太熟悉又令人恐惧的感觉。
胃里翻江倒海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他扶着椅子起身,想进洗手间,膝盖忽然一软,电光石火间,一条胳膊伸过来将人拦腰护住。
谢衍贴着瞿铮远宽大的肩膀拼命呼吸,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他挣扎着说:“我想吐。”
瞿铮远把垃圾桶踢过去。
一阵剧烈的干呕,谢衍全程揪着瞿铮远的胳膊没松手,都把人胳膊抠出指甲印来了。
瞿铮远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担忧道:“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谢衍跪在地上,难受得都没力气说话。
刚开始只是干呕,到后面是真吐,瞿铮远吓一跳,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烫,但是摸到一手冷汗。
场面有些熟悉。
他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谢衍,另一只手倒水:“你怎么回事?”
只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谢衍像是刚跑完十公里,心悸胸闷,脸色苍白,晃了晃胳膊,虚弱道:“你让我缓缓。”
瞿铮远后来看了视频才知道又是晕血症发作,和厨房那次症状相似,四肢发软浑身冷汗,只不过这次没有晕厥。
他赶忙把那两条视频内容给删了,气得又回了条语音过去:“你是有病吗,死人有什么可拍的?”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为了找谢衍报过警,那位姓许的民警跟他提过一嘴。
晕血症完全就属于心理疾病,都是后天因素导致的,当时找着谢衍一身轻松完全忘记忘了这茬。
谢衍漱完口擦干净,惨白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唇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瞿铮远将他扶回座椅内,用掌心拂去了他那一头细汗:“舒服些了?”
谢衍点点头:“怎么每次我不舒服你都在我边上。”
“那不是很好吗?”
瞿铮远抽了张纸,擦干他后颈的冷汗,指腹贴着皮肤,轻轻揉着,小声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