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能不能不去啊?”
在一艘雕梁画栋的船上,一个穿着红黑衣衫的翩翩少年,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的腻歪在慕莲的身上,撒娇的开口说道。
慕莲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不能。”
“阿姐,那姑苏蓝家光是家规就有三千条,我这要是去了,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这要是去了,肯定会被闷死的,你舍得吗?”
“舍得。”慕莲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小阿婴,这次不管你怎么撒娇都没用,这姑苏蓝家的听学,你是一定要去的。”
魏婴听到这话,瞬间的从慕莲的身上起来,鼓囊着一张脸,“阿姐,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你怎么舍得我去蓝家受苦受罪?那蓝家不光规矩多,听说吃食更是差的很,连一点点油水都没有。要是呆上三个月的话,肯定要瘦一圈的,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阿姐你吗?所以,我觉得……”
“没事,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吃好喝的帮你补回来的。”慕莲伸手捏了捏魏婴的脸,“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姐。”
魏婴看无论自己怎么撒娇,慕莲都不肯松口,顿时泄气,然后,整个人一下瘫在甲板上,神情也变得恹恹的,背对着慕莲:“阿姐,我自闭了。”
“自闭啊!”慕莲微微的拉长语气,“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帮你多做一桌全辣宴,稍稍弥补一下的,现在看来,阿婴你好像也没这个心情,那就算了。”
“不,我要。”魏婴听到这话,一下就坐了起来:“那,我要阿姐亲手做的,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吃阿姐你亲手做的东西了。”说着拉了拉慕莲的衣衫,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好。”慕莲其实是最受不了魏婴的撒娇,每每都会心软,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坚定的要把魏婴送到蓝家听学的缘故。
一来,他确实需要学习一下规矩礼仪,倒不是要他一定遵守,毕竟她觉得自家弟弟,就应该是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少年,不过他却要知道的。二来,这姑苏蓝家的听学,向来都是极受欢迎,每年都有不少仙门把自家弟子送过去,她也想魏婴过去多交几个朋友。
毕竟这几年来,魏婴跟着自己天南海北的跑,也没几个朋友。
……
慕莲和魏婴是在正午时分到的彩衣镇。
说起这彩衣镇,虽只是个小城镇,但因紧挨着五大世家蓝家的仙邸,云深不知处,素来是繁华热闹的紧,其中美酒天子笑更是一绝。
彩衣镇是个典型的江南小镇,入耳之声皆是软糯动人,入眼则是白墙青黛,四通八达的水路交织密布,河道里船只不断,花卉蔬果,各色糕点,豆茶丝绵,水上的买卖极为热闹。
把画舫先行寄存起来,便和魏婴一起下了床。
不管是慕莲还是魏婴,那都是容貌出色之人,因此,一登岸,便引得不少人的瞩目,尤其是魏婴。
长身玉立,俊眼修眉,天生的一张笑脸,神色间顾盼生辉,一举一动间不知道撩拨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自下船后,魏婴便像是一只闲不住的兔子一样,来回的蹦跶,每到一个摊子前,总要停留一会儿,“阿姐,阿姐,你看这个香囊,做工精细又漂亮,而且味道还是你喜欢的薄荷香气,颜色也刚刚好很衬阿姐你今日的衣服。”
“我给阿姐挂上好不好?”说着也不等慕莲回答,便直接挂在了她的腰间,掐腰笑道:“我的眼光果然好,阿姐戴着更漂亮了。”
“小顽皮鬼,说吧。这么殷勤,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慕莲何等的了解魏婴,一看他这番的做态,还能不知道原因,当即便刮了刮他的鼻尖,含笑说道。
魏婴被慕莲戳破了心思,也不见恼怒,反倒是搂住慕莲的肩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那个这彩衣镇的天子笑,那可是天下闻名,我们既是来了,总是要尝尝的,是吧?”
说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莲,里面都是期待。
“想尝尝是没问题,但仅限一壶,不许多喝。”慕莲自是知道魏无羡爱酒,尤其是爱美酒,每到一个地方,必定最先打听佳酿。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有一个乾坤袋,里面装的都是他搜罗来的各色好酒。
魏婴听到慕莲这话,当即喜滋滋的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道:“我一定听阿姐的话,绝对不多喝。”
沿途逛荡了小半个时辰,又买了几瓶天子笑,两人便往客栈而去。
慕莲本来是打算在客栈修整一天的时间,次日便出发去云深不知处的,但奈何魏婴晚上多喝了两杯,‘醉’倒了,第二天一个劲的嚷嚷着头疼,走不了,还要再歇一日才行。
慕莲能不知道魏婴是在拖延时间吗?
不过任凭他找再多的借口,也就这一两日的时间,因此,慕莲便也遂了他的心仪,多住一日。
反正,据她所知,她那个小古板的未婚夫,目前好像也不在云深不知处。
想到这里,慕莲从乾坤袋里捏了一个纸鹤出来,掐了一道法诀,低声说了两句话,微微的一扬手,纸鹤便飞出窗外。
说起她的未婚夫。
也是要为自己鞠一把泪。
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想当年,她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不就是一个口误吗?谁想到,对方居然那般的认真,吓得她寻了个借口就要跑路的。
谁能想到——
因人生地不熟,她转悠了一圈,居然可耻的迷路了,以至于没能走出云深不知处,反倒是被小破孩儿的家长给抓了个正着。
嗯……再然后,她就被蓝启仁给绕晕了,以至于到了最后她成功的多了个未婚夫。
所以说,她讨厌和蓝启仁这种满口之乎者也的学者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