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吃了一怔,鬼使神差间,脱口而出“将军,他受伤了”
端木翠透出讶异神色来,阿弥这才省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面上刹那间火烧一样烫热,再不说一句话,抽出腰间朴刀,进了木笼。
展昭接过笼外递进来的刀,顺手起了个刀势,他虽不善用刀,但天下武功,同出一理,练至炉火纯青处,以刀御剑招也不是什么难事。
端木翠退开两步,毂阊略低了头,轻声道“此人功夫了得,无论在西岐还是朝歌,都足可拜将。”
端木翠嗯了一声,亦低声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那让阿弥跟他试招”
端木翠微微一笑,待要说什么,目光忽的投到木笼之中,面色凝重起来,示意毂阊专心观战,莫再发问。
阿弥是使刀的高手。
至少,在端木营中,刀法能胜过阿弥的,寥寥无几。
展昭淡淡一笑,缓缓举刀,有血自衣襟边缘滴下,在他脚边渐渐聚作一汪。
阿弥的目光在血泊处极快地停留了一回,咬了咬牙,挥刀递出,刀锋划出一道闪光,直取展昭脖颈。
展昭身形极快,侧身避过,以刀背抵刀锋,阿弥因势变招,刀刃翻起,切向展昭腰侧,展昭接的也不慢,横刀转作竖挡,两刀相击,金石之声不绝,隐有火花迸出。
第一回合,不胜不负。
端木翠不动声色,忽的眼睫低垂,轻声道“死丫头,未出全力。”
毂阊忍不住笑出声来,附向端木翠耳边“虞都是两刀斩首,斩痕错牙,足见杀人者刀法不精。此人身手绝佳,刀法亦精,应该不是杀虞都的凶手。”
端木翠白了毂阊一眼“要你说”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毂阊以目光示意笼中,“还要打么”
“为什么不打”端木翠笑的别有深意,“阿弥这丫头,今儿古怪的很你看着瞧吧。”
说话间,阿弥和展昭的第二回合已经交上了手。
这一回合以快打快,顷刻间已过了四五招,展昭先时换剑为刀颇感生涩,现下已渐渐顺手,巨阙剑招的精妙之处杂于刀势中使来,隐有风雷之意,威力煞是惊人,阿弥剑招固然巧妙,但终究是女子,臂力有所不逮,加上先时有所留手失了先机,渐渐力不从心,心下只是焦躁将军让我同他试招,若是胜不了他,岂不是拂了将军的面子
如此想时,偷眼看端木翠,但见端木翠一脸的似笑非笑,心中更是慌张。
高手试招,哪容她这般心猿意马忽的手中一空,朴刀脱手,阿弥心中一慌,脚下踩空,向着旁侧便倒。
要知旁侧栏杆之上遍布铜荆棘,棘牙锐利无比,她这一倒,若只是伤到身体也就罢了,若是刮伤了容貌,那便大大不妙。
这一下连端木翠都慌了,待要上前施救,忽觉眼前蓝影一闪,却是展昭抢先一步,快步横臂拦腰截住了阿弥。
端木翠松了一口气。
就见阿弥讷讷退开,自去捡了朴刀退将出来,立于端木翠身侧,一言不发。
端木翠看在眼里,也不多话,示意兵卫先将展昭押回狱中。
直到展昭去得远了,阿弥才吞吞吐吐道“姑娘,这个人,不像是会杀死虞副统的。”
“怎么说”端木翠故作不知。
“他刀法精妙,而虞副统是两刀斩首,斩痕”
“即便不是他杀的虞都,但他跟旗穆一家有干连,脱不了细作嫌疑。”
阿弥不说话了。
端木翠忍住笑,故作严肃“此人来历可疑,须得严加审问。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由你来安排吧,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都得给我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毂阊咳了两声“若是动刑拷问,需审得分寸,他现在身上有伤,如若扛不住,那可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动刑我看阿弥多半不会。”端木翠看向阿弥,话中有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