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一算,展昭走了已有七天。
端木翠如展昭要求的,住进开封府,还发展出了新的爱好,总去揪公孙策花圃里种着的所谓奇花异草。
“这花怎么个奇法了”她把花瓣翻过来掉过去的看,就差扯下来了,“不就是红色里头带了点点白,哎,公孙先生,这就叫奇花异草了”
“主子说的甚是”小青花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端木翠还是自家主子见识多啊
“还有这个小黄花野地里遍地都是嘛”
公孙策气的把手中的世说新语卷作一卷,砰砰砰地直敲桌子“野地里的叶片是尖的,这个是圆的,圆的”
“也差不多嘛,圆的就更金贵些了哎,这又是什么花”
她好奇地托起另一朵白花的花托儿,看起来像是茶花,白色的花瓣儿密密簇簇的,奇的是每一朵花瓣上都有一抹子淡淡的绿晕,外加一道红条子。
公孙策没好气“抓破美人脸”
“抓破美人脸啊”端木翠感叹,“抓破了有红条子也就算了,这道绿的是怎么回事,美人气的脸发绿了”
公孙策不想理她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嘛,除了展护卫走的那天她表现的很有离情别绪之外,其余的日子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亢奋看花的时候你就不能愁上眉梢,吟两首哀婉凄恻的词什么的,比如“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比如“何处相思明月楼”,你尽跟我的花较劲是怎么个事嘛
公孙策决定点化一下她,他放下手中的世说新语,换了卷诗经国风。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小青花神秘兮兮地看端木翠“公孙先生思娇了。”
端木翠一个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手上的力没使好,居然就把花托儿给拽了下来,抓破美人脸华丽丽升级为扯断美人颈。
公孙策的所谓“思娇情绪”刹那间风消云散。
“你你你”他气得撑住桌子的手臂抖个不停,透过窗扇看花圃中的肇事分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端木翠讪讪地笑“公孙先生你看这花,一点都不结实一扯就掉我还没怎么使劲呢”
你还没怎么使劲呢,你使那么大劲是要翻天是怎的
眼见公孙策目光不善,隐隐流露出当日在宣平夜斗妖兽的风采,端木翠顿感不妙“公孙先生,我赔,我赔”
“你赔”在公孙策爆发出怒吼声之前,端木翠脖子一缩,溜的那叫一个利索,小青花屁颠屁颠紧随其后,翻过花圃围砖时还摔了个跟头,也不知门牙又报销了几颗。
一人一碗,落荒而逃。
出门时恰好遇到张龙进来,端木翠忙揪住他“哎,张龙,我问你,开封的花市在什么地方”
“哦,马行街后头,顺着大路直走,尽头拐个弯就是。”
端木翠应一声,正要跨步出去,忽然又回头,低头看着地下,声色俱厉“你,老实呆着,不准跟我出去”
小青花开始默默地捻衣角,咬嘴唇,对手指,可能待会还会蹲墙角画圈圈。
“端木姐,去买花吗”张龙看看端木翠又看看小青花,“要不你等等,我把信报知大人之后陪你一起去。”
“又是什么信”端木翠好奇。
“还不是就是宣平天有二日的事情,”张龙皱眉,“这都一连七天了,也不知后头是个什么响动儿,照我说,有什么事要来就赶紧来,就这么吊着算个什么事,嗐”
这就像整日都喊狼来了,结果一天两天狼都不露面,徒留人心惶惶还不如赶紧来,让人死也死个明白。
端木翠的脸色有点不对“那你忙吧,我自己去就是。”
“哎,端木姐”张龙还想喊她,见她走的急,也只得作罢。
白日的马行街,远不如夜晚那般热闹,端木翠想起方才张龙的话,心底下不免烦躁。
这七天来,她每天都能得知宣平的消息。
“一连两日夜如白昼,天有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