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硚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几秒才对着姜易维又问一遍“你说谈什么”
姜易维的目光像深不见底的湖水,牢牢锁着路硚,耐心地重复道“谈谈你相亲的事情。”
路硚不由心慌,眼神闪躲了一下,嘴上叨咕着“这有什么好谈的,就是我妈一直在催我结婚而已。”
姜易维想问问路硚是怎么想的,谁知道路硚回完他的话直接开了车门就要下车,脚落地时还不忘对他说“很晚了,我先回家了。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也就十多秒的功夫,车上只剩下姜易维独自凌乱。他看路硚进了小区,身影彻底从眼里消失。他没收回目光,看向窗外静坐着沉默。
路硚看似落荒而逃,实际步子走得很慢。到了楼道里也没急着进电梯,反而躲在了单元门的后面。
他偷偷看着姜易维的车在门口停留,偷偷看着他开车缓缓离去,就像他偷偷喜欢姜易维的心情一样。
仿佛只有“偷偷”这两个字,才能把暗恋的姿态描述得到位一些。
路硚进电梯回到家里的时候还在想,姜易维为什么要和他谈相亲的事情。他们俩关系算不上熟络,连电话和微信都没有。
姜易维在建筑学院毕业后,他除了在电视和新闻上,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姜易维要和他谈的这件事儿,挺让他慌张的。
有些话问出口容易,但是怕听到回答。他生怕听见姜易维说“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这种话,因此他怕了,也逃了。
可是现在躺到床上,路硚又开始后悔。觉得应该先要了姜易维的电话和微信,然后再逃跑。
翻来覆去,没有一丁点儿睡意。
路硚满脑子都是姜易维拽着他的手腕抬头和他说话的那张脸。
他唉声叹气,忍不住拿手机发了个朋友圈相亲有什么好谈的要是想和我谈朋友就好了心碎
段衍临给路硚回复大晚上的别发骚敲打
路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他都夏天了,我早就该发骚了,谁也别拦着我。
可是前提是他得敢啊
路硚过完嘴瘾,关了手机打算睡觉。几点睡着的他忘了,只记得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四点。
等好不容易入睡后,姜易维又不断地在梦里折磨他。今天这一面见得,像是把他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全部挖了出来,在脑子里完完整整地过了一遍。
路硚这才知道,原来所有和姜易维有关的事情,他都没有忘记过。
真的又惨又矫情
路硚醒后反思了一上午,给母亲打电话决定去相亲。他给自己画了个名为姜易维的牢笼,把自己困在里面那么久,也应该试着走出来了。
路母听到路硚同意相亲高兴得不行,立刻把相亲安排上。
路硚觉得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母亲高兴也是件好事,总比天天让她操心强。
之后的一周里,路硚白天工作,下班相亲,晚上去医院照顾母亲。去的时候还要躲着姜易维,生怕不小心和他碰上面。
他身心疲惫,简直累得要死,结果还没相到几个正常的男人。
路母看着路硚的模样叹了下气,问“相了五个人,就没一个看上的”
路硚摇头“我明天接着看,全国人口这么多,我还不信找不到一个像样的。”
路母点点头,沉默几秒,犹犹豫豫地开口“这几天,那个姜易维往我这跑得挺勤的。他好像挺希望在我这碰见你的,但是你俩来的时间一直错开。”
路硚没回话,他晚上来医院的时候看到过姜易维在母亲的病房里。只不过他躲了,一直躲到姜易维离开才出现。
都已经决定要放下这个人了,他也不想再与姜易维有过多的接触了。
见路硚低头不语,路母往路硚手里塞了张纸条“姜易维托我交给你的,上面是他的电话。他本来向我要你的联系方式,但我看你这架势是想忘了他,就没给。”
路硚拿着纸条看了几眼,揣进兜里,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路母又说“他还说,他今天就要带着他爸出院了,想让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
“行,我知道了。”路硚应声,在医院多呆了会儿才打车回家。
在出租车上他一直对着手里的纸条发呆,用手机按出上面的号码却迟迟没有点下通话键。
“靠,到底打还是不打”路硚烦躁地嘟囔一嘴。
司机大哥吓了一跳,回头瞟了眼,问“打什么”
“没什么。”路硚随口回了声,最后把姜易维的电话存到手机通讯录里。
他怕自己总想着给姜易维打电话,就去刷微信朋友圈,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结果微信最下方的通讯录显示1,点开一看,是微信把姜易维的微信号推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