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敲了门,细木拉门很快被昨天挨打那个侍女拉开。开了门后她低头匆匆离去,作为弟子的“朱砂”慢吞吞蹭进屋。走了没一半白瓷胭脂盒照着脸就砸过来,饿了大半天的女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迅速动作躲开,很快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可怜兮兮哆哆嗦嗦的模样。
就好像刚才动作那么快只是眼花了的幻觉。
“把东西捡起给我送过来”蕨姬正坐在妆镜前欣赏自己,“朱砂”哼哼唧唧踮脚捡了圆扁白瓷盒子往前蹭,蹭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双手将胭脂奉上。
美艳女子侧身过来上下审视着打量了女童几眼,突然笑出声伸手抓住她细细的小胳膊往自己怀里拖“怕什么妈妈那么喜欢你,让我看看”
说着将小女孩拉进怀里抱着低头嗅嗅,皱了眉“怎么还一股怪味儿”
这个小点心浑身紫藤花味不太方便下嘴,心情都不好了
“大概是让人贩子塞多了紫藤花瓣。”被抓住的女童抬头笑眯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半点不见胆怯瑟缩。蕨姬细细勾画过的眼睛漫不经心瞟向门外“你倒是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怪不得”
她褪到一半的腰带突然蛇一般缠上来,“呯”的一声女童失去踪影,一只三花猫落地下一秒跳起老高躲过腰带就向屋外蹿。
“果然是你”蕨姬气急败坏紧追不舍夺门而出,迎面就撞上三把各有特色的日轮刀。那只三花猫奔入黑夜躲开利刃般的衣带却被飞驰而来的刀鞘砸了一下,“呯”的变回鸣柱,右手握紧刀柄就着惯性轻轻一甩,湛亮刀身映着月色激越雷电缠绕其上。
“鬼杀队”蕨姬怒吼一声,黑色长发飞速退为银白,脸上也多了堕落为鬼后的纹路。
此刻她褪去了白日累赘的华丽打褂,衣着布料堪堪裹住身体,挥舞着衣带凭着一股蛮劲继续冲向阿薰。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看那张脸不爽。
正好宇智波也是哪里不爽打哪里的基本战斗策略,阿薰没有使用剑技,纯以刀术接下她的衣带与拳脚。这个程度似乎有点不太配她眼睛里“上弦六”那三个字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远
霞
无一郎从屋檐下飞跃而至,只一刀就从后斩断蕨姬颈骨,一颗头颅咕噜噜滚出去老远。胡蝶忍几乎与他同时收刀,就有点觉得浪费虫之呼吸蝶之舞戏弄没想到这么快结束战斗,毒液似乎派不上用场
算了,用都已经用出去,还能怎么办。
蕨姬那颗滚出去两、三米远的头颅抬头一看,只见一圈猎鬼人表情奇怪欲语还休,突然就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边喊“我的头竟然被砍下来了疼死了你们欺负我你们看不起我”
杀过那么多鬼,一言不合就撒泼大哭破口大骂的,几个柱合起来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位。
“丑八怪。”无一郎忽的冒出一句一箭穿心,阿薰有理由相信他就是故意的。蕨姬的脑袋猛然卡壳,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会听到有谁敢这样称呼自己。
八重缎带从她腹部蹿出交织挥舞,四人齐齐后退一步将蕨姬倒伏在地的身体围在正中无比警觉。就见腔子里一阵涌动后从蕨姬腰间出现了一个上半身、留着黑绿相间中短发的青年鬼。他驼着背,身形佝偻骨瘦如柴,脸上和身体上有许多黑癍,五官坍塌变形,丑得非常有创意。
“丢人现眼碍手碍脚”青年出来的很快,环顾一周后冲着倒在地上的女性身体谩骂“堕姬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无头尸身慢慢长出一团肉瘤分化成了脸的模样,一看还是蕨姬的模样。
哪里有什么蕨姬,只有上弦鬼假扮出来的人形
无需交流,富冈义勇与时透无一郎一前一后挡在新出现的妓夫太郎面前,阿薰与忍则面向堕姬亮出刀刃。
妓夫太郎显然是位内心敏感纤细的男士,穿了和服后漂亮到足够单独坐在一个格子里的富冈先生和比普通女孩子还要秀丽的无一郎狠狠戳中了他的某根神经,这位男士双臂向后抽出两把骨状镰刀掂在手里,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血鬼术血鬼术飞血镰
“我啊,最讨厌你们这些天生就被命运宠爱着的家伙了”
挥动的镰刀发出型如薄刃的血色斩击,锋刃之间隐隐透着玉虫色,数量极多难以躲避。霞之呼吸三之型霞散的
飞沫,无一郎以自身为圆心挡在前面旋转横劈一一斩断这些斩击,紧接着只听背后刀锋撕开空气的锐响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原来是那些被无一郎斩断的血鬼术竟然会被妓夫太郎操纵着再次飞速从背后袭来,如果单人作战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中招。
水光霞色之间,血刃被压得喘不过气。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富冈义勇同样目无高光若说命运有所偏宠,鬼杀队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幸运儿。
然而他们又都不是多话之人,无论妓夫太郎说了什么,只会用更加凶狠的姿势还以颜色。
于此同时,鸣柱和虫柱这边对付堕姬也打得挺没意思的。两人都是速度极快的剑士,面对堕姬操纵的八条腰带就跟猫咪看着晃来晃去的菜花蛇一样,几爪子下去就揍蔫吧了。但是这位上弦六就很奇怪,单凭阿薰一个人已经连着两次切下她的头颅,很快又都再次重生了出来。她和突破极限再次长出头颅的上弦三猗窝座还不一样,后者战斗力随着重生不断抬升,而堕姬似乎完全没什么变化
最后还是仰赖忍的毒液彻底摧毁了她的反射神经才让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就这样嘴里还没完没了不重样的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