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一杯温水递到面前,女孩子蓬着头发掀开被子坐起。接过水杯吨吨吨一饮而尽,她揉揉眼睛将被子放在枕头旁,单手撑着地板改为跪坐“谢谢。”
银发男人坐在她身边收过玻璃杯,一阵衣料摩挲声后起身送进厨房。动作徐缓安静,杯底在流理台上轻轻敲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背后伸出一双小手抱紧衣襟。他低下头侧着看向贴在自己背上的毛茸茸头顶,嘴角抿起柔软弧度“怎么了”
无论在外面如何端肃冷然,在家里两人独处时他仍是三十年前那个少年。
阿薰轻笑了一声算作回应,不想说话只想和他黏在一起。她贴着侧脸蹭蹭他,被从背后拉出来放在旁边“饭团”
点头点头,吃现成的还有什么可挑
二十五分钟后还有点烫的白米饭团整整齐齐排在案板上,她光着脚从浴室走出来,难得将浴衣穿的歪歪扭扭。
“今天要去内务省说明”她拿起饭团咬了一口,嚼两下停住,从架子上抽了把厨刀出来。横七竖八随意切了点蔬菜豆腐,丢进热水冒泡的锅子里,又打着哈欠翻出味噌搅碎倒进去。
他略带了点纵容笑着看她胡闹,心想切碎些也好,好消化。
“半小时说明会,关系不大。”
武装侦探社从头辅助到尾,就没往前凑嗯,忽略掉社长就好。
阿薰看看味增汤差不多了就把火关掉,拿着饭团继续嚼,伸手去碗橱里掏。
看看墙上的挂钟,早餐已然接近午时。
等碗筷洗干净待在沥水架上,她擦干净手理了理衣襟腰带。转来转去像只寻找尾巴的猫那样转了好几圈,最终选择抬头看向福泽谕吉征求意见:“这样可以出去吗”
他伸手扶着肩膀把她转过去,重新束过腰带结。
“束反了。”
“哦我说哪里有点不对劲”
看来真是睡迷糊了。
带上资料,阿薰呱哒呱哒踩着木屐走在福泽谕吉身边看他关门落锁,身了个懒腰向外看看街道路面:“下过大雨”
“昨天下午回来后一直下到天亮。”期间雷鸣阵阵,像要洗净人间似的豪雨砸得低洼处泛起白泡。
她听了就伸手出去挥挥:“雨停了。”
“嗯,雨停了。”他他看看门边准备好的伞,索性放它们两个继续靠在一起待在那里。阿薰看看天色觉得不大保险,还是上前提了那把大一些的在手里:“走吧,今天薰大人给你做助理。”
“期待。”
猫咪助理吗那可就真相当期待了。
两人并肩走到内务省大门外,站在门廊下迎接的除了坂口安吾外还有个个子挺高的军装黑发青年,他腰间配了把军刀,军帽下黑发四处支棱着,眼角旁有处梅花瓣似的印记。
也不知道是胎记还是泪痣。
“福泽社长,这位是猎犬。”坂口安吾嘴角抽搐,竭尽全力控制住吐槽欲。青年上前微微欠身:“福泽阁下,末广铁肠。”
“源一郎的部下”福泽先生面对外人从来脸色冷淡,略微问了一句点头算是还礼:“福泽谕吉,以及内子。”
阿薰跟着冲青年点点头:“您好,日安。”
按照正常流程,简单寒暄后一行人就应该移步会议室,结果末广先生却在听完阿薰说话后转向她非常认真的问道:“请问女士您是自愿的吗吾等军人,理当保护弱者免于欺凌”
福泽谕吉:“”
遥想当年,他在和某知名不具不省心师弟合作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垃圾师弟非要说不满十二岁的金发少女是妻子不是女儿彼时他还不知那是个异能力召唤出来的妖怪少女,傻乎乎问过同样类似的问题。
然后在妖怪少女吐槽垃圾师弟是个变态时打了电话报警。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也有面临这种窘境的一天。
阿薰拿起资料遮住脸侧头看着福泽谕吉就笑,笑得他无可奈何:“别闹。”
她放下文件袋踮脚攀着他的肩膀拉他侧身弯腰,轻轻在银发男人脸上印了一下才又看向面前两位男士:“您看我有不情愿的地方么”
比较正常的人,譬如坂口安吾就会选择咳嗽一声缓解尴尬更换话题,但是名为末广铁肠的青年显然不在正常范围内。他转过去就像没看见福泽先生脸上突然出现的粉红色一样:“福泽阁下,请问您是否有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