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乔庭渊的估计宣传了三天,而后衙役们一直不停地念着文书,他还特地的去派了衙役们在乡下村子里面走动,虽然荒凉人也少,但是也能尽快地把消息传递出去。
开仓放粮的地点就定在了衙门旁边不远处,只要居民们在那里排队,就能够一眼看见衙门。
而后乔庭渊就召集着大家伙儿把衙门重新装修了一遍,曾经的刀痕破碎都被修补好,而后再涂上颜『色』。
石阶楼梯也统统都被重新装修了一遍,保证衙门要是一个气派的形象。
这个气派的形象不是乔庭渊为了自己的面子。
而是想跟那些前来领取粮食的居民们说,新来的知府有一种威严在那里,能让他们相信。
也代表着新任知县上任之后,从头再来的一个想法。
再者就是乔廷渊还把那个惩罚的画像张贴在衙门门口,这样让过来过去的居民看见了才会更加的放心,知道衙门的人不会再对他们出手。
乔庭渊现在的目的就是稳住县城里百姓们的心,让他们对这个新任知县,有一个浅浅的信任感就可以了。
不然后面的工作都没有办法推进,百姓们第一个挑头不干了。
为了这份信任感,乔庭渊苦心布局到现在。
三天之后,开仓放粮的事情如期而至。
放粮的地方是拿几块木板拼凑成的简易临时帐篷。
而衙役们要负责在这份临时帐篷与仓库之间来回的折腾奔跑。
所以这份工作量有点大,几乎是县衙上下的人员都去帮忙了,除了一些后院的女眷。
乔庭渊早起一看,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就已经有许多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布袋子站在了那个帐篷前面。
他们窃窃私语着。
“真的要给我们粮食吃了?我怎么觉得是假事儿。”
“管他娘的真假,都到了这份上了……”
“听说是个新来的官儿……”
“反正当官的都一个贪样,这粮食,我看还不一定能到咱们手上多少呢,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
……
乔庭渊穿着朴素的衣裳,在人群里溜达了一圈就听见了,几乎都是这样的讨论声。
在这座县城上空布满了猜忌与憎恶的情绪。
“做事情麻利一点,不要偷懒。”
!
乔庭渊转到衙门后面,催促了几句衙役们的动作。
在临时帐篷里坐镇的是巡检与典史,两个人一个人负责。对户头的信息,另一个人负责记录下发放出去的粮食。
至于主薄和一位教谕以及乔庭渊身边的安穗一起去了那个“原始部落。”
乔庭渊并没有在其中坐镇,而是站在了衙门门口。
乔庭渊虽然是有心与百姓们拉近距离,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信任。
但是乔庭渊并不会在此时忘了维系自己的威严。
太过亲密的关系会让别人忘记身份而去触碰底线。
乔庭渊不打算做这样的傻事。
他就在一旁看着,要是有人闹事还能及时出来制止。
如果没有事情发生,那就让百姓们知道这位就是新来的知县就可以了。
因为想要从户部高庭的手里拿到钱与粮食并不容易。所以朝廷给的粮食并不是很多,只能挺过去半个月。
而且能有半个月,还是因为臻园县的人实在是剩的太少了。
若不然恐怕只有不到十天。
这些小绊子并没有被乔庭渊放在心上。
冲着这半个月的时间,乔庭渊还发现了那一笔意外之财,所以让沈家从中收购粮食,再来补给县城。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乔庭渊打算让整个县城里的人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获得粮食和钱财。
一直有朝廷的帮助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可能也会让这里的人变得坐享其成、好吃懒做。
乔庭渊心里正想着整个县里的经济应该从哪里起头,开始发展的时候,去了“原始部落”里劝人的三个人也回来了。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神情,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都还有一些的破破烂烂。
乔庭渊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猜到了结果。
正要说话的时候,乔庭渊的余光里看见了几个身材削瘦的男人,神『色』鬼鬼祟祟的向衙门后面的街道里走过去,手上拿着的粮食袋子还是空的。
应该是打算来领救济粮的人。
乔庭渊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主薄在里面的官职最大,自然是他先开口,他说:“我们找了几位熟人,去了那地方领头的人那里,劝了劝,只有几百人!人肯下山来住……”
要知道这附近的几座山上,散落的人员算下来,可是有个几千人的。
现在臻园县里总共才是一万人而已。
乔庭渊嗯了一声。
他自认为,从他上任开始,做得几步工作应该是做到位了。
为什么这地方的原始居民还是对朝廷或者说是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其实,主薄心里对这事儿门清。
上一任知县太不干人事了。
这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的情况下,这地方又通讯不便。
所以知县就可着劲儿的和县城里的地主商人搜刮百姓们兜里的钱财,反正来了这儿的人都不指望能回到京城。
因为需要政绩。
这么个地方,上一任知县自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回不去京城了,还不如趁机敛财,给自己花销。
这可能就是乔庭渊要收拾上任知县留下来的烂摊子里,最需要耐心解决的事情了。
“那些回来的人都大部分是哪里的?”
乔庭渊心知肚明,这种事情一般具有从众『性』,一般是一个地方的一起统一发表意见。
按乔庭渊来说,他倒是希望县城里原住民回来,起码可以最快的搞起来经济,收拾收拾卫生。
“一半是城里的,一半是村子的,村子那些的田都是上好的良田。”
而此时地主趁机跑路了,也不用担心压榨,便赶紧回来了,虽然他们仍然忌惮着眼前的环境。
乔庭渊『摸』了『摸』鼻子,现在还是八月份末,也没有什么农作物在这个时候种植,经济划算,只能往后推一推,把田地里的杂草都处理干净。
倒也正好。
说完了这个,那边的粮食还在有条不紊的发放之中。
乔庭渊正舒了一口气,说:“过一阵子再请一遍就是了。”
劝不动的那些,总有办法诱『惑』人家动心。
乔庭渊忽然听到了砖石落地的声音,像是从衙门的后院那个小花园甬道里传来的。
乔庭渊眨了眨眼睛,悉心之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猛地起身,“安穗,你快喊几个衙役过来。”
乔!乔庭渊一边说,一边跑进了衙门的后院。
快到了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眼看见了刚才那贼眉鼠眼的男人,正趴在墙上,打算翻进来,而且已经翻进来了两个人。
他们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新来的狗县令,肯定带了很多的粮食,现在就发外面那指甲盖那么多。”
……
“去这个狗种的后院里看看,嘿嘿,有了他娘们儿在手,还怕不答应不给粮食?”
“走走走,那个白脸的样子,看着就是不中用的东西。”
……
他也是想好好给县城里建设,把那些面黄肌瘦的人都变得白白胖胖,可以有地方吃饭,可以有书读,可以在夜晚出来快活的兜风玩。
但不是给这些人的。
乔庭渊气得向后看了一眼,应该是安穗喊的人也过来了。
乔庭渊顺手拿着刚才打扫院子时候留下来的铁锹,默不作声的,绕到了那群人背后。
那群人正鬼鬼祟祟的向着女眷的院子里疾步走,快要到了门口。
乔庭渊便决定不能再拖了。
乔庭渊直接三两下把最末尾的那个人捶倒在地,其他人瞬间发现了,又是惊吓,又是狠厉上头,就想着把乔庭渊就地解决。
上来就对准了乔庭渊的胸口和头来打。
乔庭渊拿着铁锹不方便,索『性』顺手丢了。
反正他上辈子管教这种人也多了去了,熟门熟路的就捏住了对方的死『穴』,把这三五个瘪三打倒在地。
也幸好他们这几年没有吃饱饭,身上的劲儿不足,要不然五个人,乔庭渊也是会等安穗把人喊来的。
但刚才,实在是把乔庭渊气得咬牙。
乔庭渊正缓了缓身,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夫人,你怎么了?”
乔庭渊这才发现,吴衣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小花园的另外一头绕了过来,应该正好是夜晚散步。
正巧撞见了几个男人扑向乔庭渊,要把乔庭渊就地解决的样子。
吴衣水一时受惊,昏了头,就勉强扶着旁边的树干。
她也不敢出声,怕打扰到乔庭渊,再加上她让侍女去拿东西了,身边也没有人,被吓得只!只好抱着肚子忍痛。
乔庭渊慌『乱』的去扶吴衣水,吴衣水也伸手去『摸』他,乔庭渊手上还有着打伤那几个流氓痞子的血迹,乔庭渊赶忙在身上擦了擦。
不敢再给吴衣水吓到了。
安穗喊得衙役也都到了,此时一看就明白了。
乔庭渊没有功夫理会这边,只是回头说了一句,“先扔在地牢里放着,找个大夫,别让人死了。”
安穗赶紧去办。
他跟在乔庭渊身边久了,对乔庭渊的『性』格清楚的很,这下子应该是恨毒了。
这边,乔庭渊匆匆忙忙的抱起来吴衣水,送到床上,而安穗也把县城里珍惜的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叮嘱说:“孕『妇』不要再大喜大悲了,对胎儿有影响,另外也不要过度忧愁。”
乔庭渊看着吴衣水熟睡的脸庞,转而去书房写了个信。
看样子,还是要爹娘来一趟了,让吴衣水这种身子压根是撑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