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逸发现长大后要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小时候只需要努力保护好小女孩不被殴打虐待,吃饱穿暖,而长大则要面临她可能会被“卖”掉,没办法上学,过早的去工厂打工等等问题。
把作为包袱的女儿嫁掉,只需要高额聘金,不需要关心对方的人品模样,会到什么样的家庭生活。
其实他本不该对他们抱有奢望,毕竟这种品性在他们认为孩子没有利益价值的时候准备扔掉卖掉就可见一斑。
把卖女儿说的这么坦然,周云逸第一次见,但并不惊讶从这对夫妻嘴里听到这话。
厨房里的周秀玉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问题,周云逸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觉得脑仁嗡嗡作痛。
如果原主是个健康的孩子,没有像他这样健全的三观,是非观,或许早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中被潜移默化成周德宇这样的人,对于殴打女人,欺负弱小,卖掉女儿稀松平常,也定然会觉得女人不如男人,天生需要服从男人,更不会尊重女性。
这种生长环境真是让人窒息。
周云逸没说话,把手头的活干完后就回了楼上,他现在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待着,不然他怕自己会变得暴躁,忍不住暴走,跟周德宇打起来。
太气人了。
这种时刻,周云逸只希望时间过得快一天,他和小小玉都能早日离开这里,过上自由的生活。
目前还有周旋的时间,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姐弟俩熬到了10月份,自从周云逸和周秀玉谈过后,这女孩没有再放任自己,而是比从前还要刻苦认真的学习,自习课也提前预习,本来竞赛的活动老师是已经有了预定人选,但月考成绩出来后,周秀玉提升了许多,所以她压过另一个男孩子的分数进入到了竞赛名单中。
学校包了一辆小中巴,一个年级去两个老师,一共六个老师加上17个孩子,早上吃过饭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上车前往县城的一初中。
小中巴开得快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县城,一路上孩子们眼神兴奋地看着窗外,这里面有几个是农村的孩子,没怎么去过县城,甚至有些连中巴车都没坐过,坐在车上特别新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有的则比较羞赧,跟个木头一样坐在位置上不敢碰,顶多拿眼睛四处看看。
这次竞赛唐甜也在,和周秀玉坐在一起,一如她的性格,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聊了许多在县城里的事情,比如说上个星期她妈妈周末还带她来县城玩了,对于县城的路比其他人熟悉的多。
周云逸则靠在椅子上睡觉,早上起来的有点早,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的让人犯困。
与此同时,县城一初中内,同样会参加竞赛的学生正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没有待在班级里,而是在操场上,老师刚刚和他们讲了一些话,然后这会儿在等待开始之前,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不要离开操场乱跑就好。
二年级一班的几个学生坐在一起,其中一个穿着T恤和五分工装裤,收拾的比较干净利落的男孩对旁边穿着校服的男孩说:“陈燃,有把握今年继续拿金奖吗?”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去年拿走银奖的那个女的会不会来。”他对她印象蛮深。
陈燃手里拿着个水杯,无聊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听到朋友吴潇的话,耸耸肩说:“不知道。”
吴潇信心满满地说:“今年我争取把银奖也摘了,自从去年比赛结束,我就让我妈给我报了个辅导班,你看我现在分数也比从前提高不少,这次我一定能拿到银奖!你拿金,我拿银,老师们肯定高兴。”越说越兴奋。
陈燃说:“听老师说今年比去年参加比赛的人还多,哪有那么容易得奖。”语气听起来就比毛毛躁躁的吴潇理性许多。
初一初二的还能聚在一起闲聊,初三的学长学姐则趁着这个空荡坐在一旁的观众席上看书复习,他们明年夏天要参加中招考试,压力还是很大的。
明白学习的意义后,你抽空想的就不再是多玩一会儿,而是为了未来也要争分夺秒的多看一会儿书,多背一道题,这样你在考场上也会有更多的胜算。
吴潇晃晃头,活动自己的身体,正准备说点什么,发现一辆中巴在学校门口停下,接着是第二辆车,立即伸长脖子看,边看边拍着陈燃的胳膊说:“来了来了,其他学校的学生来了。”语气激动,毕竟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这种场合,看到一些镇上的学生,甚至农村里的学生,特别想秀一秀优越感,属于少年人那点子小心思。
结果吴潇期待的广元镇参赛人员却还没到。
来了两辆中巴后,教育局的领导也陆陆续续到场,站在凉亭处闲聊,比赛开始之前会有一个领导讲话缓环节,参赛人员都需要聆听后才能进入竞赛场地开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