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冷风将各种香水味混杂,唯独温识身上,是一种仿佛游离在这股浓郁之外的干净浅淡。
她看着他,语气真挚又自然。
说完想起手里还攥着东西,神色自若地低下头继续整理包包。
强度低微的射灯换了一种颜色,交叉着在厅中晃过,朝向边角定格。
侍应生从桌与桌间穿过,温识叫住对方,要了一杯冰的果饮。把杯身往前推了推,她问“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想起他刚刚对糖果饼干的抗拒,顿了下,又默默挪回来,“算了,你不爱喝。”
那杯柚红的液体中泛着一层雾蒙蒙的白,她尝了一口,眉头微皱,神色却是满足的。
傅准看着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也尝到了又酸又甜的味道。
温识喝了小半杯果汁,同行的丰沈采购部员工过来叫她,说是合作伙伴在稍远处那桌。她点点头,没忘对傅准道“我那边有事,先走啦。”
说着起身离开。
不多时,主持人上台,话筒调试声轻响,大屏幕上t开始滚动播放。
身边座位空下来,和她来之前一样,傅准看着前方,莫名却觉得周遭突然格外安静。
满厅里都是圆桌,但毕竟不是宴请,席上只有酒水和冷餐。
侍应生见温识那杯饮料空了一半,拎着玻璃壶又给添上,而后,顺手把傅准面前的空杯也倒满。
倒完才想起先前询问他是否要果饮时,他说不用,侍应生连忙补救“抱歉先生”
伸手就要替他把果饮拿开。
傅准微微低眸,阻止“算了。”
侍应生一顿,点头说是,拎着小巧的玻璃壶离开。
招商会正式开始,台上的声音在电波里染上磁性,不大不小地在厅内响起。
灯光又暗了些,间歇的掌声一轮接一轮。
傅准静静看着台上,不知是他的那杯果饮,还是温识重新添满的那杯,一模一样的香味潜藏进空气,悄无声息纠缠在一起。
是化也化不开的浓郁,沁甜。
从招商会带着几个新项目回来,余下事情交给采购部,温识功成身退。
过午时分,她躺在床上敷面膜,才觉得惬意,一翻群聊发现孟其姝一连几天没有在群里出现,不由想起飞卢山庄那天的事。
孟其姝平时虽然也不怎么活跃,偶尔还是会回两句,这几天半个字都没有。
考虑再三,温识打算约叶尽桐几个隔天出来喝下午茶顺便聊聊,不想,她们先打来电话。
孟其姝进了医院。
温识一听,坐起来,“什么怎么回事”
“能怎么。”电话那端的尚盈叹气,“她跟周森分手了,这次好像是真的。前天她给我打电话,我陪她聊了很久,本来想这两天去看看她,谁知道昨晚她一个人在家喝闷酒,喝得酒精中毒,送到医院洗胃。”
“你现在在医院”
尚盈说是,“现在还在挂水,她们几个先回去了,桐桐在路上过来。”
孟其姝本身就有胃病,要不是送去及时,怕是要出大事情。
揭下面膜,温识道“地址发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冲干净脸,尚盈给她发来医院定位和具体病房号,她换好衣服,即刻出门。
四十分钟后,抵达医院。
病房里药水味浓重,孟其姝脸色苍白地靠坐在床头,手背上插着针,一旁桌上的稀粥还剩下大半。
见着温识,孟其姝眼一红,想开口叫她,动了动唇没出声。尚盈在外头接电话,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人,温识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眼泪唰地掉下来,孟其姝哽咽道歉“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想怪你,我是气我自己我你为我出头,结果我拉不下脸,反倒凶你对不起”
温识抽纸帮她擦眼泪,让她打住“好了好了,我知道。”
两人说了好些话,稍晚些,叶尽桐赶到,和尚盈一道进来。三个人在病房里陪孟其姝待了好久,直至她哭得累了肿着眼睛睡着,她们才走。
在病房里不显,一出医院,三人脸色登时都沉下来。
尚盈在后座恨恨“周森这龟孙子,看我不弄死他”
叶尽桐打着方向盘,说“找找他人在哪。”
不用她开口,温识已经给群里发消息,让各人打听周森最近的行踪。十五分钟不到问出来,说是他这两天每晚都在东区一家酒吧潇洒。
一看发来的酒吧地址和名字,尚盈音调上扬地嗯了声,“东区那家feeg我表哥有股哎。”
叶尽桐说“那你给他打个电话,晚点我们过去逮人。”
尚盈犹豫,“这我姐前两天才训我,我怕我哥也”
“是简廷轩”
温识接话,见她点头,二话不说拿起手机,“我来。”
接到温识电话时,简廷轩正在傅准办公室喝茶。热水冲出香气,一闻就知道不是凡品,他嗅了两口,啧声“你这茶不错,等会给我来点。”
傅准默然冲着第二遍,懒得搭理他。
来电没有备注,简廷轩接通,听那边开口愣了下,“温识”他看了眼傅准,听那边说了几句,道,“我出去下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