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转头看她,打趣道:“诶呦呦,看我女儿这害羞的,还说不是。你俩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
霍薇忙按住她的手,小心地往厨房看了一眼,低声道:“没有呢!就是我一个人在家吃饭不是孤单吗,他才来陪我吃饭的。”
“那跟大厨学做菜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本来就会做啊。”
“就是……我喜欢那家四合院的私房菜嘛,咱家离那边太远,平时都没时间
过去吃。娄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学了一手。”
崔静惊讶之后就笑了起来,“那他对你还真是上心啊!”
霍薇低下头摆弄餐盘,嘴角上扬,心里忍不住的开心。她也没想到娄霄会去做这种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她还以为他是大直男不会追女孩子呢。现在想想,其实他已经把对她的好融入到生活中的小细节了,事事都想让她顺心。
读者说得没错,他这样的性格,不喜欢就一点都不在意,喜欢了就会把对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刻在骨子里。
“热好了。”娄霄把菜端上桌,又给崔静添了一副碗筷,礼貌地坐下说,“阿姨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崔静和霍薇都察觉到他镇定的表情下隐藏着小小的紧张,崔静先笑了下,夹起菜认真品尝,之后真的惊讶道:“娄霄这手艺真有那大厨的精髓啊!很好吃,你怎么说服他教你的?这是不外传的吧?”
娄霄轻描淡写地说:“是废了些力气,最后还是打动了他。”
越是不说细节,越说明这件事很难。想想也是,人家吃饭的本领怎么会传给外人?娄霄肯定花了很多钱、托了人,又诚挚地去多次请求,才做成这件事。或许还付出了别的代价,而这仅仅是因为霍薇爱吃。
崔静从前就对娄霄特满意,这次就更是什么说的都没了。她借口坐飞机累了,只吃了几口就先回房休息,把晚餐还给他们两个慢慢享用。
崔静回房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霍氏破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刚刚在外面不想让霍薇担心,现在剩自己一个人了,心情真的很复杂难言。
她泡了个澡,在浴室里热气腾腾的蒸了好一会儿,出来时已经感觉头脑清明。再想起霍氏的事,到底还是觉得爽快比较多。
霍庭威不就是为了霍氏抛弃赵婉芸的吗?不就是为了霍氏和她联姻的吗?不就是为了霍氏疏忽霍薇的吗?霍氏就是霍庭威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忽然就没了,还是因为他赶走霍薇,错失了高科技机器人造成的。
真是太爽了。
崔静又想起霍铭,这个儿子和他爸爸像了个十成十,这次遇上这种事说不定怎么难受呢。当妈的当然心疼,但仔细
想想,霍铭这种性格有问题,趁年轻时受些挫折也是好事,只要他能脚踏实地努力爬起来,以后再好好拼搏,一定会有不小的成就。
崔静敷上面膜,去衣帽间一件件地挑选衣服,她决定明天要去看看热闹。霍庭威居然和赵思嘉结婚了,她当然要送一份贺礼,是时候揭开所有的真相,让霍庭威好好清醒清醒了!
第二天霍薇看见光鲜亮丽的崔静还愣了一下,茫然道:“妈,你怎么好像变年轻了?你现在看着顶多三十出头,跟霍庭威比起来,简直像差了辈!”
崔静顿时笑眯了眼,“你这孩子,嘴什么时候变这么甜了?不过妈妈爱听,你说得没错!”
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早餐,霍薇好奇地问:“妈你今天有约啊?怎么打扮这么漂亮?”
崔静托腮笑道:“我今天……要去看看落水狗。霍庭威欺骗我那么多年,我怎么也要把这个仇报回来!”
“那我也去,你可不知道他们发疯了会干什么,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咱们再带两个保镖,以防万一。”霍薇立刻发微信跟娄霄说不去公司了。这可不是现实世界,这是书里,还是一本古早的霸总小娇妻那种书,谁知道他们脑残起来会不会伤害人?她必须要跟着才行。
崔静诧异道:“叫保镖太夸张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有啊!而且带保镖多威风啊。妈你听我的,待会儿咱一起去。”霍薇是有保镖的,她研发出那么高科技的机器人,势必动了别人的蛋糕。再者她这个连国外的顶尖技术都超过了,自然受到各界关注,在国家那里也是要备案受到一些监控的。
这两个保镖就是国家安排给她的,非常可靠,有他们在,谁想伤害她不但会自尝苦果,恐怕还会被带去相关部门审问。
两个保镖都穿的便装,霍薇和崔静带着他们走进霍家的时候,就像是带了两个助理一样,并不引人注意。
赵思嘉先发现了她们,立刻警惕地捂住凸起的小腹,喊道:“庭威!庭威你快下来!”
崔静听到这称呼,不知怎地就被戳中了笑点。霍庭威披着睡衣下来时看到的就是笑容灿烂、优雅美丽的前妻。他不自觉地停下楼梯中间,恍惚间好像
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崔静就是这样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赵思嘉见他居然看崔静看呆了,气得蹬蹬蹬上楼掐了他一把,低声道:“你没睡好?问问她们来干什么!”
霍庭威回过神继续下楼,极力想保留尊严地端着过去那副架子,淡淡地问:“你回国了?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这么好笑?”
崔静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摆摆手说:“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要是赵婉芸知道她女儿怀着你的孩子喊你庭威,会是什么反应。会觉得她女儿青出于蓝呢,还是为母女都跟了同一个男人感到羞耻呢?”
霍庭威和赵思嘉都变了脸色,赵思嘉气道:“崔静你够了!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提起来干什么?你和庭威已经离婚了,你今天来这里是耀武扬威?那我们不欢迎你,你滚出去!”
霍薇瞥她一眼,挽着崔静往里走了几步,看向四周说:“你底气这么足地叫我们滚出去,怕是忘了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了吧?法院给你们的期限还有几天来着?我想想啊,呦,就剩下明天一天啦?那你们可得赶紧找好地方啊,要不然过了明天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霍庭威皱眉道:“不用你操心,我还不至于让你看这种笑话。”
霍薇伸手在桌上摸了一下,轻“啧”一声,“这是多久没打扫了?”她有点惊讶地看向赵思嘉,“你才来霍家不到两年,这是普通日子都不会过了?这我们来你家做客,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赵思嘉满脸通红,辩解道:“我从小就没做过家务活,跟霍家有什么关系?”
“哦?那你家的家务活都是谁做呢?”崔静顺势问道。
赵思嘉张口要说,看到霍庭威又急忙住了嘴。崔静笑道:“不知道怎么说是吧?你妈妈也不做这些,因为总有男人愿意供养你们。有时候我都觉得应该佩服你妈妈,她这手腕,也就是出身太低了些,不然能在B市交际圈混得风生水起。”
这次霍庭威听不下去了,他烦躁地问:“你们到底来干什么?别提婉芸,她已经不在了,你们不觉得很不礼貌吗?”
崔静走到霍庭威面前,收了笑容,“她叫她女儿来找你的时候都没觉得不礼貌
,我有什么可不礼貌的?你以为她给你写的信都是满满的无奈和遗憾?错,那都是为了勾出你对过去的怀念。这些年你知道她过的是什么生活吗?你不接受她舍得离开你,所以从来不查她,不清楚她这二十多年的一切,你只是全凭臆想,把她塑造成最美最好的那个人。
霍庭威,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心爱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霍庭威一怔,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怎么崔静的意思好像赵婉芸有什么隐瞒他一样?怎么可能呢?赵婉芸一直都那么好。
赵思嘉着急了,上前一步说:“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和庭威才是夫妻,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
崔静摇了摇手指,“不,好歹夫妻一场,我当然不能看着霍庭威被你们母女抓在手心里耍成这样,霍庭威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霍薇忍不住笑了下,妈妈也变坏了,明明想看他笑话,还说他有权利知道真相。恐怕他知道以后,会恨不得变成聋子瞎子,这样就不会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蠢。
崔静把调查报告人给了霍庭威,用带笑的声音给他讲了关于他的故事。
霍庭威年轻时确实很出色,他生来骄傲,又有本事,很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当时好多女孩子喜欢他,他都不理会,他觉得她们看中的都是他的家事、他的钱、他身上很多附加的东西。
直到他在外打工时遇到在后巷喂流浪猫的赵婉芸,赵婉芸不怕脏地笑着安抚那些小猫,成了他心中最美好的画面。他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一定心地善良,之后相处的时候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她不知道他的家世,不知道他的身份,两人在同一家店里打工,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相爱了。后来他一直瞒得很好,赵婉芸从来没因为他赚不到大钱而嫌弃他,他感觉自己捡到了宝。
后来家里强迫他们分手,他对不起赵婉芸,赵婉芸却没怪他,还坚持不肯破坏他的婚姻,只留下一封信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隔二十多年,要不是她放心不下女儿,一定不会再和他联系。
而当时赵思嘉身上还欠了十几万的债,可想而知她们母女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好?甚至赵思嘉还跟了母姓,他
问过赵思嘉,赵思嘉根本就不愿意提起生父,说明那个男人对她们就不好。
他一直很遗憾,没有在赵婉芸受苦的时候帮她一把,所以才那么护着赵思嘉。即使现在物是人非,他也觉得和早晚要的那段回忆值得他这辈子珍藏,那可能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段真情。
可是现在,崔静一下子把真相摆在他眼前。什么温柔善良,都是假的!赵婉芸曾经打听过一款手表的价格,而那款手表就是他打工时戴的,价值三十万。
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谁会戴三十万的手表?还是那种随意的态度?
赵婉芸在跟他在一起之前就知道了他是富二代,不止如此,赵婉芸在去B市上大学之前,还和老家市长的儿子谈过恋爱。她从来都是拜金的,只不过她隐藏得特别好罢了。
尤其是她和他分手时拿了他母亲一千万,拿得干脆利落,走得潇洒自在。去了A市就嫁了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连工作都没做过。
只可惜那个富商命不好,做生意赔钱不说,还早早就病死了。赵婉芸那时候带着个孩子,有身份的看不上她,愿意当接盘侠的,她又看不上,就这么变成母女俩相依为命,很快挥霍光了存款。
之后赵婉芸车祸得了赔偿款,又带女儿换了个地方,找了个比较老实的公司高管一起过日子。可惜她得了绝症,那高管为她花了不少医药费,也算有情有义,后来实在没什么存款才走了,而她就在临终前把赵思嘉托付给了霍庭威。
她受苦?她一辈子恐怕也只有得绝症的时候痛苦了一段时间。而那个时候,她还不忘算计霍庭威,给女儿铺路。
可以说她一辈子都精于算计,擅于利用自己的优势,抓住男人的心理,把这些男人哄得都爱上她,供养她舒适的生活。她很成功,但看到这些真相的霍庭威就要被她气炸了!
霍庭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种被耍弄的耻辱感充斥着他每一个细胞!
赵婉芸是拜金女!彻彻底底的拜金女!还是那种心机深沉,虚荣无度的拜金女!
他记了她那么久,居然是一场大笑话!
赵思嘉满脸羞耻,看霍庭威这样急忙去拉他,“你别听她瞎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