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在于……镇政大楼内外,关押的邪~教徒足有上千之众。
分摊到在场四人头上,每人要负责两百多号人的审问。
韦伯就特别想抽自己一嘴巴——他怎么就管不住自个儿、非要嘴贱这一下呢!
白天刚嫌弃过莱茵王室坐视塔奇亚领邪~教问题恶化,这会儿三位宫廷法师怎么也说不出推拒之辞来;生无可恋地被杨秋拖上了贼船、点灯熬夜地连夜开展审讯……
罗布镇是欢愉教派的地盘,罗布镇辖下几十个大小村庄中,超过六成的村落长期有教徒驻扎,为教派聚敛财物、物色下层教徒。
欢愉教派虽不是正神教派,但好歹也属于“本土”教派,底层教徒绝大多数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没有合理的、能糊弄住底层教徒的理由,教派上层也不便于命令这些教徒在自己老家乱来——像是没有插手当地治理借口的村落,欢愉教派的手就伸不进去。
即使是邪~教也不是说就能随随便便将数量众多的底层教徒洗脑成白痴的,塔奇亚南部山区中那个上来就搞活祭的无名教派,都得搞出个“圣境”、把底层教徒长期隔离在深山之中,才能达成洗脑目的。
简而言之,欢愉教会分配到村落中为教派敛财的底层教徒,确实没有多少人手上染过血、谈不上穷凶极恶——被施法者审问时,不少人还理直气壮地为自身辩解,声称自己在做的明明是维护一方太平、保护当地村庄的正当行为。
这种还能挽救的迷途教徒,在本地修个两三年的路、教育一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能放归社会。
可被作为打手使用、普遍身强力壮的教徒,就多多少少是干过欺男霸女行径的恶徒了。
这类人有的是确实相信了崇拜邪神、为邪神做事能造福自身;有的则是很清楚邪神崇拜不靠谱,只是借着混进教徒这个群体内享受欺凌他人而不必独自承担后果的“特权”。
这种性质较为恶劣的,杨秋一律盖上重刑犯的猪肉章、拎到二楼去隔离关押,回头大部队上来了统一往塔兰坦深处拉。
审讯进行到半夜,执着地将整座罗布镇几乎挖地三尺的玩家大军,终于逮到了四下逃窜的欢愉教宗。
正提审教徒的杨秋,立即张开反向亚空间结界、将镇政厅笼罩起来,免得那叁宫廷法师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找借口摸鱼。
接下来……杨秋在审讯室留下自己的一道投影分身,悄悄离开。
欢愉教派与玩家之前收拾过的邪~教不同,有完整的邪典,有组织度极高的教众,有发展时间超过百年的稳定地盘,还有传承这玩意儿——当代欢愉教宗,已经是欢愉教派的第四任首脑。
邪~教教宗过渡可不像正神教派那么平和,尤其是这种拥有完整邪典的教派……新任教宗,往往会连上一任教宗的神眷之种一起继承。
培育时间超过百年、传承超过四代的欢愉神眷,与正神教派的教宗所获神眷依然天差地别,但仍旧不是玩家能对付的。
待杨秋赶到时,交战现场果然惨不忍睹……
罗布镇镇东街区,成排的两楼小平房中段出现大段塌陷,断裂的木梁、砖块、瓦片几乎铺满整条街道。
要不是玩家“强制窜门”时从来不在乎npc是不是在睡觉、把满镇居民骚扰得不行;又在发现“红名boss”后咋咋呼呼地大量聚集、吓走了住在附近的居民……惨烈的就不仅仅只是建筑,损失的也就不仅仅只是财物了。
用实力完成疏散的玩家们自然毫无“为镇民npc服务”的自觉,这会儿狼狈不堪的众玩家分散在毁损建筑周边,全在破口大骂。
“这踏马是人能设计出来的boss?!”
“美工建模踏马是不是又双双被绿帽了!!”
“老子牺牲午休来打游戏,就是来被boss血虐的?!”
“老子要拿策划的狗头祭天!!”
刚刚赶到的杨秋:“……”
杨秋面无表情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之前从玩家那回收的大量欢愉祭物,以精神力将之尽数绞碎。
破裂的欢愉女士神像和众多形状不可描述的祭物中,涌出肉眼可见的、如液体般粘稠的森冷恶意。
居民跑光的这片街区,方圆百米内的空间,顷刻间被湿滑粘腻、冰冷厚重的浓郁水汽笼罩,气温骤降。
玩家的骷髅躯体感受不到温度变化,但重量是可以感受到的,一个个原本活蹦乱跳跳脚骂街的小亡灵,全被水汽密度骤然提升的空气压到当场扑街……
建筑塌陷处,那只畸变后仍旧保持着理智的怪物……不,欢愉神使,缓缓将巨大的头部转向杨秋方向。
尖顶椭圆、从上到下竖列着六对竖瞳的可怖脑袋上,十二只眼睛,齐齐看向杨秋。
杨秋从阴影中飘出,现身于懵逼地趴了一地的众玩家上空,冲现出本体的邪神使者微微一笑。